“好,”段屹站起身,“谢谢您。”
离开学校之后,段屹将那个裹成蚕蛹的箱子带回家。
他住的地方向来没什么人气,和简随安的出租屋比,就像是售楼处的样板间。
本打算拿了戒指就去找简随安,又想到这里面是他的礼物,于是找出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将保鲜膜划开。
里面还用胶带封了好几层,看英文是从国外转运回来的。段屹没由来地有点紧张,沉了沉气,才划开胶带,打开箱子。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沓信封。
裹在泡泡纸里,同样缠着胶带和保鲜膜,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一沓信封,不厚,但挺多封。
段屹的动作一顿。
拆开包装,七封信露出来。
最底下的那个白色信封已经有点微微发黄了,背面用淡蓝色的火漆印封着,正面是简随安隽秀的字体:
——To:22岁的段屹
段屹捏住信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甚至有些不自觉地颤抖,缓了好一会儿,才屏住呼吸,慢慢打开那个信封。
里面是薄薄的一张信纸。
「亲爱的段屹:
祝你22岁生日快乐!
可能你永远也不会看到这封信,但是我还是决定写下来,你说你一般不会专门过生日,但我还是希望有人陪你庆祝。
算算时间,你应该也入学了吧,希望你的硕士生活能一切顺利。
我暑假的时候出去旅游,在一个古镇里买到了这本摄影集,觉得好像你拍照的风格。
生日礼物是这个小香囊,据说是保平安的,祝你平安!
简随安9。21」
段屹僵住。
目光上上下下将手中不算长的信看了好几遍,没去看箱子里那些每样都包得很严实的礼物,而是轻轻放到一边,又依次拆开另外六封。
除了今年之外,每一封都是在他生日那天写下来的。
用词轻快真诚,段屹甚至能想象到他写信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没有分手。
还没到今年的九月二十一号,但有第七封信。
段屹的眼眶红得快要滴血,深呼吸几口,屏住呼吸,缓慢地打开第七封信。
「亲爱的段屹:
我打算回国读博了,在官网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运气好的话,今年的礼物,能够亲手交给你。」
短短两行字,就连字迹也很轻。
却像是在段屹心口狠狠砸了一下,砸得他又酸又麻。
段屹低下头,将那封信按在胸口,迟迟没有动作。
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猩红,狠狠地倒抽几口气,才控制好情绪,将简随安买下来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按时间顺序摆在桌上,看了很久。
冰岛的极光摄影集,平安符,手工瓷器,段屹很喜欢的歌手的唱片,一个大冰块玩偶,还有数不清的各国各地的冰箱贴,写满字却没能寄出去的明信片。
段屹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盯了许久,才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拿起那个信里写的“和他很像”的大冰块,用力地捏了一下,很轻地笑了声。
一开口,声音却沙哑得要命:“哪里像了?”
他恨不得瞬移到简随安家里亲口问他。
此刻情绪太过于复杂,就像是即将决堤的洪水,时刻有汹涌着溢出来的风险,要是这样去找简随安,他没把握自己能保持理智。
于是他只是坐在那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简随安睡了个格外踏实的午觉,醒来懵了片刻,才想到什么,去拿充满电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