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直气也壮的小模样。
陈川打量她半天。
乔落想把他眼睛堵上,一偏头,反应过来被他握住的手,下意识挣。
“松手。”
“哦。”
顿半秒,陈川眉头一动,迅速放开手,用纸巾擦掉唇上的药,正巧宋书梅下来。
他把手往兜里一踹,双腿发力站起来,朝后喊了一声。
“里头那几个,该走了。”
乔落那句“为什么擦掉药”还没问出来,就看见他往嘴里塞了根烟,柜台里摸个打火机,弯着腰拉开边上的柜子,拿了个黑色鸭舌帽扣在头上,直接往外走。
“陈川。”
乔落喊他。
陈川停在柜台外,黑色帽檐下深色的眼睛向她看过来,牙齿咬着烟头,声音冷清:“怎么?”
这样瞧过去,他有点匪气,孬坏样儿。
整个人显得冷利。
莫名让她心脏不太舒服,乔落唇瓣微动,语调淡淡:“少吸烟。”
陈川挑了挑眉头。
可真别扭一姑娘。
他扔了打火机给她,“成。”
乔落几乎是瞬间就握紧那支打火机,是热的,被陈川手心烘热了。
等她再看过去。
陈川已经出门了。
那支烟别在耳后。
玻璃外的背影挺拔阔气,更桀骜了,委实是张扬的过分。
“怎么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她低喃-
去找赵磊做笔录花不了太长时间。
出门前,徐美好回房间对镜涂了个淡色的口红,整理了整理头发。
她拉起黑色外套上可以竖起的领子,遮住脖子上的掐痕。那双天生温柔的眸子里满是凉薄恨意,忍了好一会勉强归于平淡。
李易是在逃犯,身上背着阿妹的案子。
阿妹名字叫李阿妹,是个圆眼,个子不高的女孩。她的头发非常漂亮,没被怎么保养过,仍然乌黑发亮。阿妹说她的头发像她妈妈,眼睛也是。
可惜她从来没见过她妈,都是听老一辈说的。新来的后妈不喜欢她,亲爹不爱她,在家里头非打即骂,早放牛晚睡门口,又和她说那蚊子有血盆大口,说那虫子老吓人了。
阿妹不想嫁给村头的傻子当傻子的媳妇就偷摸跑了出来,厂子里遇见李易。因为年纪小,识人不清被李易骗到外地卖进KTV。
阿妹比她早两年进去,那两年的经历并没有搓磨掉她想逃的念头。
在宋书梅找到她之前,阿妹带着她逃跑,中途被李易逮住。阿妹为了让她可以逃掉,在和李易拉扯的过程中被李易错手推下楼。
徐美好一直记得阿妹死的那天南方黏腻到人发懵的热气。
她趴在栏杆上,半边身子都探出去,望着惊吓过度的路人报完警,只记得地面上的鲜红,像一朵朵名为阿妹的红色小花。
阿妹喜欢红色,她说红色跟生命一样热烈。
这短暂的一生,阿妹在红色中到来,又在红色中离去。
大抵是自由了,却不是该有的自由。
李易最后还是抓住了她,揪住头发,把脑袋摁到马桶里,威胁说敢说出去就弄死她。
那会儿年纪不大,她怕极了,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被宋书梅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