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摆在众人面前了四碗焦糊且颜色诡异的玩意。
阿南颤抖着双手道:“这,这什么狗操的——”
周禄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神情不好说是看淡生死的平静还是饱经风霜的沧桑:“殿下亲自下厨,你赶紧跪下磕头谢恩。”
赵亭峥理所当然,她用树枝叉着这几只碗在火上来回翻滚,不知是不是周禄全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食材死不瞑目的惨叫。
而周禄全的目光对准了站在一旁的楚睢,小声地控诉道:“大人,您怎么也不拦着殿下。”
楚睢偏了偏头,微微一笑。
其实在赵亭峥问他能不能接受辛辣味道时,他就有所预感了。
许多时候,辛辣是掩饰味道诡异的好办法。
他凝眸看着在火边的赵亭峥,认真道:“殿下要做事情,我为何要拦着?”
咕咚一声,周禄全带着阿南倒下了。
他按着疯狂挣扎叫骂的阿南,心想,楚大人大概很快就会知道,不是所有的马屁都能拍的。
片刻,赵亭峥的饭好了,夜间风大,生柴易引野兽,四人索性熄了火堆,到马车上用饭。
众人看着碗中吱吱作响的坨状物,审视片刻,四周无人动筷。
赵亭峥闷头干下去一大口:“怎么不吃?”
战战兢兢的氛围之中,楚睢动了筷子。
“!”周禄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楚太傅,还能吃吗?”
楚睢面色如常地嚼了嚼,片刻,吞下去,道:“还好。”
阿南低头看去,不,这玩意长得实在狰狞,上头还有诡异的骨头碎屑,像某种千古奇冤的控诉——绝对不能吃的,楚睢的味觉真的没有坏掉吗?
就在他犹犹豫豫下筷子时,忽然间,楚睢忽然面色一变,啪地一声,碗落在车厢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阿南脸色一变:“你果然是想下毒谋害楚大人!”
赵亭峥心头忽然猛地一跳,紧接着,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眼睛陡然亮起来。
她飞快地分辨出来,楚睢抖得厉害,脸色诡异地泛红。
——这不是食物中毒,是血蛊又发作了!
楚睢猛地攥住了自己的袖袍,他单手死死压着胸口,断断续续,剧烈喘息道:“……出,出去。”
她气定神闲,坐着不动,周禄全眼疾手快,拉着阿南就拖出了车厢。
一时间,狭小的车中只剩了两人。
时机,这不就送上门儿了嘛。
赵亭峥歪了歪头,看着楚睢,不紧不慢道:“要我帮忙吗?”
楚睢难堪地闭了闭眼睛。
上次也是这样,血蛊毫无征兆地发作,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赵亭峥的身下,形容尽失,狼狈不堪。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次更难熬。
难道是如赵亭峥所言,那血蛊的进程是一日强过一日的?
他强忍着一波一波烧人的热意,克制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也请殿下出去吧。”
马车漆黑一片,他听见悉悉簌簌的响动,本以为是赵亭峥退出去了,刚松了一口气,不料她反身回来,手上多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