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沢田纲吉。”六道骸突然抬手,一枚青铜钥匙躺在他的手心,“地牢的最后一道门需要这个,是从看守的尸骨上找到的。”
他指尖一弹,钥匙飞向沢田纲吉,“别弄丢了,那锁是用活人指骨做的,只有这枚钥匙能打开。”
沢田纲吉接住钥匙,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他用力攥紧:“走吧。”
227。
五条悟掌心的咒力轰然炸开,石壁应声碎裂,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潮湿的风裹挟着铁锈味涌出来,隐约能听到地底传来管风琴的低频嗡鸣,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心跳。
六道骸率先踏入通道,幻术在他身后凝成一道屏障,“库洛姆,看好门。”
“是,骸大人。”库洛姆握紧三叉戟,瞳孔在昏暗里亮得像星星。
山本武站在她身侧,时雨金时斜指地面,刀刃上的寒光与少女戟尖的冷芒交叠,“放心吧阿纲,不会让任何东西过去。”
沢田纲吉紧随六道骸踏入密道,石壁上布满了指甲抓挠的痕迹,深浅不一,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绝望地挣扎过。
“这些痕迹是新的。”他蹲下身触碰其中一道较深的划痕,指尖沾起细碎的石屑,“看来最近还有人被带到这里来。”
六道骸的脚步顿了顿,“或许是伊莎贝拉的新实验品,蔷薇十字会从来没放弃过研究碎片,那些大厅里自相残杀的蠢货,说不定就是她筛选出来的祭品。”
白兰剥开一颗糖球扔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漫开,却压不住空气中的铁锈味,“这么说来,那位伊莎贝拉女士比阿尔弗雷德更可怕?至少阿尔弗雷德还敢自己动手,她倒是懂得借刀杀人。”
五条悟走在最后,苍天之瞳微微眯起,清理掉从石壁缝隙中渗出的暗红粉末,“她颈间的吊坠有问题,刚才在大厅时我就注意到了,吊坠里藏着咒力波动,和碎片的频率完全一致。”
“你是说…”沢田纲吉猛地回头,“她和碎片有联系?”
“何止是联系。”五条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那吊坠根本就是个小型的碎片容器,六十年前阿尔弗雷德失踪后,蔷薇十字会能稳住局面,靠的恐怕就是这东西。”
说话间,密道前方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六道骸迅速抬手示意停下,幻术在他身前凝成一面镜子,镜中清晰地映出前方通道的景象。
三道锋利的铁闸正在缓缓落下,铁闸上布满了倒刺,闪烁着幽蓝的寒光。
六道骸开口道:“左边墙壁有块松动的砖石,按下后铁闸会暂时升起十秒。”
沢田纲吉点头,率先冲向左边墙壁按下那块砖石,砖石凹陷下去,前方的铁闸果然发出一阵齿轮错位的脆响,缓缓向上抬起。
“快!”他低喝一声,率先冲过铁闸。
六道骸和白兰紧随其后,五条悟殿后,在铁闸即将落下的瞬间滑了过去,衣摆被倒刺勾住一缕,瞬间撕裂开一道小口。
“看来阿尔弗雷德很喜欢这种过时的机关。”五条悟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语气里带着些调侃,“不过比起咒灵,这些铁闸倒是可爱多了。”
228。
穿过机关室,前方的通道突然变得开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尽头的石壁上刻着一朵倒置的蔷薇花纹,花瓣的纹路里还残留着暗红的污渍,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
“地牢入口到了。”六道骸指向那朵蔷薇,“沢田纲吉,用钥匙对准花心。”
沢田纲吉掏出青铜钥匙,钥匙的形状恰好与蔷薇花心的凹槽吻合。
当钥匙插入的瞬间,石壁突然发出一阵沉重的轰鸣,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后面漆黑的地牢。
地牢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借着地牢里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地牢中央竖着四个铁笼,每个铁笼里都蜷缩着一个“人”。
他们的身体已经严重异化,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暗红色,像是被浸透了血。
浑身插满的透明管子连接着笼外的仪器,管子里的暗红液体正缓缓流动,每流动一下,那些“人”就会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这就是活标本?”白兰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比想象中更让人不舒服。”
其中一个“活标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早已失去人形的脸,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黑洞里流淌着暗红的液体,却精准地“看”向沢田纲吉的方向。
“解…脱…”它用喉咙里的血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沢田纲吉的心脏骤然收紧,掌心迸发出的大空火焰变得愈发炽烈,“控制装置在哪里?”
六道骸指向铁笼后方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台老式的管风琴,琴键早已生锈,却仍在随着地牢深处传来的低频嗡鸣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