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薄雪浓有点烦,倒不是薄雪浓突然变得好心了。
她只是因为看到了沈烟亭心忧凤盈波而蹙起的眉心,沈烟亭担心凤盈波,她就希望凤盈波好。
沈烟亭在凤盈波房中待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去,这才让薄雪浓带她离开。
薄雪浓举着双手将沈烟亭捧在胸口,一双眼眸看似盯着路,实际上眸光全在沈烟亭身上。
沈烟亭很难察觉不到那炙热的眼神。
她回过头,不确定地问:“浓儿,你在想什么?”
薄雪浓见沈烟亭看她,火急火燎地将目光递了过去,炙热满是期待的眼神缠住了沈烟亭的眸子:“师尊,我要是受伤了,你也会像担心凤师叔一样,担心我吗?”
傻徒儿问出的话也傻。
薄雪浓怎么就不知道盼点好事。
受伤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可以她希望身边每个人都能永不负伤。
她该训斥薄雪浓胡思乱想的,望着那满是希冀的眸子,还是下意识地顺着她往下接:“只会多,不会少。”
那是不是说她比凤盈波重要!
薄雪浓欣喜于沈烟亭将她摆在很要紧的位置,她已经借着凤盈波的昏迷偷窥到了自己有朝一日重伤昏迷,沈烟亭会如何心忧她的样子,她满意着沈烟亭在意她的程度,又心疼沈烟亭无能为力的样子。
她捏着嗓子,用极轻的声音说:“师尊,我会尽量不受伤的。”
沈烟亭盯着薄雪浓的眼眸,居然看穿了薄雪浓在心疼她。
她诧异地抬了抬眉骨,下意识地转回身,回避着薄雪浓满是怜惜的眸子。
极力维持的师徒关系在错位的路上越走越远,沈烟亭有些无可奈何。
薄雪浓捧着沈烟亭回到了她们房中,村子里刚刚历经了一场大战和复仇,到处都是还没有收拾干净的尸体,血腥味都能顺着窗户飘进房中,薄雪浓觉得自己身上都是血腥味,要不是一直有沈烟亭陪着,她说不定早就被勾起了杀瘾。
她准备洗洗。
薄雪浓找出来了一个浴桶,认认真真地清洗干净这才将浴桶灌满水,凝火术轻轻催动这水就热了起来。
热气顺着浴桶飘起,裹住站在浴桶边的人。
湿热顺着皮肤爬动,要不是手心还捧着沈烟亭,薄雪浓有这样一头栽进去的冲动。
是的。
她还没想到要把沈烟亭放下。
沈烟亭从薄雪浓找出浴桶,把浴桶搬到房中时,她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见薄雪浓还没放下她,这种感觉就更重了。
她本不想贸然出声的,看见薄雪浓开始扯腰封时,沈烟亭还是忍不住喊了停:“浓儿,你是不是应该先将为师放下?”
薄雪浓捧着白瓷娃娃,十分困惑地问:“师尊,你身上也有沾到血,你不一起洗洗吗?”
一起?
沈烟亭希望自己能是个聋子。
最好还能是个瞎子。
这房里就这么大,还连个屏风都没有,薄雪浓就算真放下了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目光要往哪边转才能避开这个准备当她面赤身裸体当她面洗澡的人。沈烟亭在心中轻轻叹气,再次反省自己是如何教好好一姑娘教成这样的。
沈烟亭呼出一口浊气,指了指浴桶:“浴桶太大,我洗不了。”
薄雪浓当然知道沈烟亭现在的身体要真放进浴桶里肯定会掉到最底部,不过她可以继续举着沈烟亭的。
薄雪浓拍了拍胸脯:“师尊,你有我啊,不会掉进去的。”
可惜她还没变成聋子。
沈烟亭有些遗憾地想着。
薄雪浓这话听得她两眼一黑再黑,最要命的是薄雪浓显然还没发现这有任何问题。
沈烟亭长吁一口气:“你要给我洗?”
“对啊。”薄雪浓将头点得飞快,满脸都写满了殷切两个字。
沈烟亭故意板起了一张脸:“浓儿,你应该也不是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