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俊头头是道,皆惊奇,“大王,你从前来过这不成?”
李俊说到:“樊首领曾经在芒砀山落草,便是在单州,从单县到徐州,再到济州府、东平府,这条路他熟的很,全是他告诉我的。”
有人转过头来,“咱们到时候到府城咋办?”
张横说道:“有李头领在,不必忧心。”
李俊吃着干粮,喝了口清水,“到时候咱们一行人装成商队,听我安排就好。”
李俊首领是个有本事的,当年带着他们贩私盐,从没被抓住过,众人听了都安心下来。
李俊又说道:“咱们连夜逃出梁山,难保宋江或是官兵不会察觉,若他们从身后追上来,咱们此次难逃一劫。若是在他们察觉之前到了徐州,就算是大体安全了。”
众人听了,都心中有数,“兄弟们行船,大王放心!”
众人在此地休整半晌,皆养精蓄锐,等到日落西山,没了光亮,又乘上船,沿河道向济州府行驶。
天色昏暗,眼看远处已经有房屋,张横极目远眺,月光之下,将河流流势大概记清,叫身后众船把灯熄灭。
月明星稀,一队船只在水上默默行驶,没人发出一丝声响。
河道渐渐收窄,远处有一石拱桥,一桥三拱洞,两边的较小,中间略大一点,却也不能两船并行,张横吩咐,依次过桥。
他率先过拱洞,将船篙收好,微微低下头,洞内漆黑一片,小舟前行,突然猛的震颤,听见不祥的声响,船底撞上石头了。
后面船也听见了响声,“这有暗桩?”
只有张横瞪大了眼睛咬牙道,“有官府的人!”说着抽出刀来向水下砍去,连砍了十几刀。
后面的小船一个个堆在桥后面,堵得水泄不通,听了这话都慌乱起来,顾不上撑船,抽出刀左顾右盼,可黑灯瞎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多少官兵在此埋伏,有些船互相相撞,站立不稳,船上之人直接脱衣下水。
李俊说道:“都别慌!不要跳水,都别上岸!”
张横的小舟已经缓缓漏水,堵在拱洞之间,船篙撑不起来,李俊说道:“别管了,先来我船上。”
众人都抽出刀来戒备,等待官兵,过了半刻钟,却并没听见什么动静。
有小喽啰说道:“真有官兵吗?”
张横咬紧了牙,骂道:“由得你不信!待官兵割了你的头!”
船上众人又戒备起来,远处密林有声响起,张横浑身紧绷,拿刀的手出了细汗。
又过了半刻,依旧无事发生,众人心中却也惴惴,生怕这是官兵叫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一窝端。
可也不能总在这里漂着,李俊悄声吩咐道:“下水的去两边看看,没有暗桩的话,从旁边两个小洞过。”
过了一会,水面上冒出两个头来,说两边的桥洞都可通过。
一行船只又开始过两边的拱洞,桥洞更小,要一人躺在舟上才能堪堪过去,一人过洞,同伙都撑杆跳在桥上,等到过了桥,再从另一面跳回舟上。
身后其他人皆抽刀护卫。
一行二十多艘小舟,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才只过了十艘,此地无法补船,张横那艘船不能再要,几人一狠心,将它砸烂。
小喽啰们过了桥,跳上了船,这才松了口气,确信此处并无官兵,刚刚张横首领的船应该是撞上了暗桩。
童威两个见已经过来半数,便在前面打头阵,继续往前行船,突然听见一声巨响,又有人的船磕破了个窟窿!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横骂道,“这地方怎么这么多暗桩?”
那小喽啰船上站着四人,听见响声都收拾了细软,到临近船上去。
船只还未走起来,又停下了,童威说道:“哪两个兄弟下去探看一番?”
此时天色黑暗,就是下了水又能看见什么?那两个拱洞就是靠人摸出来的,总不能在这宽水面上也让人瞎摸吧。
童猛说到,“咱们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再走吧。”
李俊不赞成,撑杆上桥,他的船中还躺着张顺,张横与他一起上了桥,李俊说道:“待会都排成一列,一艘跟着一艘走。”
说话之间却闻破空之声,一记套马索袭来,电光火石之际,将李俊套在圈中,绳结勾紧,将人拽飞,绳那端跑马而行,李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拖下桥去,一路拖行。
张横大骇,“掌灯!有官兵!”
说话之时,林中已燃起点点火把,跑马之声传来,又有一列步兵冲杀上前,占领桥上,张横见来者众多,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