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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相继坐化（第2页）

【最终试炼：心魔归位。】

【非斩敌，乃纳己。】

【若不能容纳黑暗，便永不得光明。】

“这是什么意思？”苏砚之皱眉。

“意思是……”陈九歌苦笑，“真正的第六子，不仅要战胜命运，还要接纳自己的另一面。断情刃不是外物，它是所有持刃者内心‘绝望’的具象化。你想彻底摆脱它，就得把它变成你自己的一部分。”

少年闭上眼，感受体内气血奔流。十年寿元的代价已经开始显现??他的发梢边缘泛出几缕银白，眼角也多了细微纹路。但他并不惧怕。

“江雪。”他轻声唤她。

“我在。”

“如果我进去太久，请记住一件事：无论里面出来的是我还是它，只要你喊我的名字，我就一定会回来。”

她咬唇，泪水在眼眶打转：“你不准丢下我。”

“我答应你。”他微笑，“就像你当年缝进斗篷里的咒文一样，永不褪色。”

话音落，他一步踏出，直面那团翻腾黑雾。刹那间，天地失声，时空扭曲，一道裂缝自虚空裂开，吞没了他的身影。

??

心渊之中，无天无地。

少年站在一片漆黑广场中央，四周矗立着无数座雕像，每一尊都手持断情刃，面容模糊，唯独眼神空洞如渊。而在最前方，一人背对他而立，白衣染血，背负巨刃。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竟与他一模一样。

少年眯眼：“你是谁？”

“我是你未曾斩断的那一刀。”那人缓缓转身，赫然是另一个自己??双目赤金，眉心烙印着断裂的情字，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你抛弃了我，以为靠温情就能洗净双手的罪孽？可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你刀下哀嚎吗？柏青、谢无衣、林晚秋……还有江雪。她们之所以死，是因为你软弱！因为你总想着两全！”

“我不是要两全。”少年平静道，“我只是不愿再让任何人替我死。”

“可这就是你的自私！”黑影怒吼，“你想要胜利，又不想背负代价！你渴望长生，却害怕孤独！你爱江雪，却不敢承认若没有她，你根本走不到今天！你否定我，就是在否定你自己！”

少年低头，看着掌心尚未愈合的伤疤??那是他在梦冢割破手掌所留。“你说得对。”他忽然点头，“我确实怕，会犹豫，会后悔。我也曾在夜里质问苍天为何待我不公。但我从未否认这些情绪的存在。正因为我记得痛，才更明白守护的意义。”

他抬头，目光如炬：“你是我心中的恨与怨，是我的不甘与暴戾。但你不是全部的我。我可以接纳你，但我不会让你主宰我。”

“那就试试看能否收服我！”黑影狂笑着拔出断情刃，一刀劈下！

刀光如瀑，撕裂空间。少年不闪不避，任那一击贯穿胸膛。鲜血喷洒而出，染红地面，竟化作一朵朵燃烧的火焰纹。

“你不怕死？”黑影冷笑。

“怕。”少年咳着血笑，“但我更怕忘了她。”

话音落，胸前血纹再度亮起，与颈间吊坠交相辉映。双生契核旋转不息，将那股暴虐之力缓缓导入体内，而非排斥。

“你在做什么！”黑影惊骇，“你会被撑爆的！”

“或许吧。”少年踉跄前行，伸手触向对方脸颊，“但这一次，我不把你当成敌人。你是我的一部分，是我一路走来的见证者。若我否定了你，就等于否定了所有牺牲、所有痛苦、所有不该遗忘的记忆。”

黑影剧烈颤抖，刀锋开始崩裂。

“接受我。”少年轻声说，“然后，我们一起活下去。”

轰??！

一声巨响，黑影炸成万千光点，尽数涌入少年体内。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溢血，却始终站立不倒。

当最后一缕黑光消失，天地恢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