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吧?
但过了一瞬,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出,低沉中,压着丝不耐:“进来。”
顾北不敢再犹豫了,头也不抬地进了屋。
然,进屋后,他发现床前的帐幔早已放下,门边,还摆了一扇屏风,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见床尾的萧渡。
不该看的,他是连半点都瞧不见。
萧渡坐在床边,眼帘半垂,把玩着手上的乌玉扳指,道:“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到玉溆阁之前,顾北便被敲打明白了。
沈玉蓁是镇北侯之妻,夫妻之间,辅车相依。
若要对沈玉蓁隐瞒镇北侯的身份,那必然也要想办法,隐瞒住她的过往才行。
所以他能说的话嘛,自然也要斟酌一下。
顾北杵在门前,低头盯着鞋尖,思忖片刻。
待想明白时,沈玉蓁也讷讷开了口:“他又是谁啊?”
显然,她这话是对萧渡说的。
萧渡回答道:“他叫顾北,是我的书僮,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他。”
主要是,顾北知道的,比他多。
“哦——”
她隔着帐幔,看向床边那个模糊人影,轻轻颔首。
沈玉蓁开始对顾北发问了:“我以前,是卖绣品维生的吗?”
顾北愣了愣,想起之前,她在成都府的那几家铺子,点头道:“算是吧。”
“那以前,是不是很多人会照顾我的生意啊?”
顾北再点头。话音甫落,羞赧的红晕倏地浮起,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还好有帐幔相隔,外边的人,并看不见她此刻的窘迫。
沈玉蓁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等待回音的时候,她脑中乱糟糟地想着——
这、这位郎君不怕惹下麻烦,出手救了她,还不遗余力地给她找来医工,照顾她、给她喂药。
如此关心着她,那定然是对她有所图谋的。
而她现在,亦需要他的庇护。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这样说,他应该会很高兴地同意吧……
一帘之外,萧渡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偏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入了帐内。
绛纱帐影影绰绰地垂落着,隐约间,只能瞥见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似乎很忐忑地,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萧渡勾了下嘴角。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以后,便突兀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他很想看看,这沈家教出来的女儿,被逼急了,会怎样咬人。
于是他稍稍垂首,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并未及时应答。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屋内仍是一片沉寂。
沈玉蓁的那点羞赧,也渐渐转为焦灼。
她不停地在被褥上画着圈圈,都快在上面戳出个洞来了。
门口的顾北有些忍不住,憋着笑,想给她解释一句:她和萧渡已经成婚一年了,倒也用不着以身相许。
可话到了嘴边,萧渡眼神微动,往他的方向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