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况见赵文普嚣张跋扈,上前便动手围了他和妹妹,假借查案公报私仇的嫌疑,更是怒不可揭,“赵文普,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老子是谁,胆敢带人挡老子的道,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赵文普冷笑上前,手里的马鞭点着沈况的胸口,“你小子不要太狂啊!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沈况见到赵文普手中的纯金令牌,一时脸色大变。
赵文普更是洋洋自得,“今日兰桂坊发生命案,指挥使大人命本官前来捉拿真凶,若有宵小胆敢阻挠本官办案,一律与凶犯同罪论处。”
“来人,关门!在抓到凶手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半步。”
赵文普手执马鞭肆无忌惮地敲击着沈况的胸口,“沈况,你还敢狂吗!平时你总与我作对,仗着你老子有几分权势,狗仗人势,不将我放在眼里,如今却怂了,不敢再狂了?”
沈况忍无可忍,终于握紧了拳头。
赵文普继续火上浇油,不断挑衅沈况,“想打我吗?来来来,我让你打!若不敢动手你便是龟孙。”甚至将自己的脸凑到沈况的跟前,贱兮兮地说:“爷就怕你不敢打!”
彼时继父与裴怀瑾都已醉得不成样子,却不见裴怀安与三妹妹的身影。
奇怪,三妹妹不是早早地就从母亲房里出来了么?怎的这会儿不在前院?
她随义父走南闯北,自然也遇到过山匪打劫,杀人劫财的勾当,饶是她易容化妆的技艺高超,也有被识破拆穿的时候。
当初她随父义父去扬州买生丝,在货船上被一个妇人拆穿,差点将她诱绑到烟花之地,若非被谢玉卿所救,她早已沦落风尘,从那之后,她便时刻警醒,对周遭的风吹草动都格外小心谨慎。
听沈悠然如此说,福宝更是吓得瑟瑟发抖,“那二小姐,咱们该怎么办啊!”
沈悠然低声道:“咱们往人多的地方走,绕过朱雀街,去兰桂坊找三哥哥,我数三下,咱们快跑,不要回头!”
沈悠然边数边比出三根手指,低声道:“福宝,快跑。”
而在朱雀街相邻的乌衣巷中,辛荣无功折返,对裴怀瑾回禀道:“殿下,沈家女公子发现了属下的人,已经跑了。”
裴怀瑾从大雅琴行出来,便见到她抱着琴拔腿就跑的身影,像是生怕言观反悔再将那琴要回去,他便派人悄悄跟着,跟了不到一刻钟,却得知让她跑掉了。
“她定是属兔子的,不但机警,还溜得飞快。”裴怀瑾暗暗勾唇,道:“可知她去了何处?”
辛荣觑着裴怀瑾的脸色,“这……”说出来怕王爷不高兴,但他又不敢隐瞒,犹犹豫豫道:“沈家长女公子去了兰桂坊。”
裴怀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一个女子去兰桂坊做什么?”
言观摇了摇手里的羽扇,接下话头,“她去兰桂坊必定不会是去寻欢作乐的,想必是因身后被饿狼追赶,口渴难耐,进去讨杯水喝。”
那沈家长女跟个人精似的,嘴快似刀,必定早就发现了被人跟踪。
裴怀瑾斜睨了言观一眼,言观脖子一缩,自觉闭嘴。
辛荣问道:“属下还要继续跟着沈家女公子吗?”
不等辛荣说完,裴怀瑾抬腿就走。
兰桂坊,他倒要看看这沈云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说歹说,终于还是哄得他暂时松了手,沈云姝忙从马车上下来,去药铺买了她想要的清毒的解药。
她自己留下一粒,另外两粒给了青见,叫他转递给车厢里的裴怀瑾和三妹妹。
裴怀瑾虽然并未中迷香,但是她问过药铺的郎中,说这药以青黛为主,常人服下,亦有降火之效,对身体是无大碍的。
为了避免怀疑,她只能骗青见这是解酒的药,让裴怀瑾也吃上一颗。
青见接过药后,并没有马上递去车厢内,而是等沈云姝回到马车中时,才谨慎地嗅了嗅手中的药。
那位七少夫人并不知,他虽是侍卫,却也略识些药理,立即就嗅出这药里有大量的青黛,而青黛这种药以清热解毒为主,亦有凉血降火之功效,唯独不能用来解酒。
不晓得是那位七少夫人买错了药,还是被卖药的骗了。
不过这药无毒,吃不吃都可,他随手递进帘内,与车厢内的人道:“郎君,这是清热解毒的药……”
“知道了。”
一道略带喑哑的声音之后,青见手上一轻,掌中的药便被车内之人取了去。
第27章夫君
裴怀瑾的酒量一直很好,但今日他从沈家喝到陆家,两场酒宴下来,饶是酒量再好也有了醉意。
他知晓人在大醉之后言行举止会不受控制,故而从不会让自己喝到那个地步,然陆大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劝酒,拉拢之心溢于言表。眼看对方已经醉得说不清话,他便也假装醉得厉害,恰好沈云姝回来,叫人将他扶回马车上,而她则匆匆折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