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窈红唇微张,崔氏直接把她手中的请帖抢了过来,云巧怒道:“你怎么抢人东西呢?”
荆然翻了个白眼:“我能替你你该感谢我才是,一个做妾的还好意思去这种地方。”
“什么做妾的,我们姑娘才……”云巧张口就要说她与贺安廷的婚事,但被荆窈拉住了。
崔氏头高高昂着,眸中露出若有似无的轻蔑:“窈姐儿啊,我这做母亲的终归还是要提点你一句,你身为世子的妾室还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即便世子厌弃了你,你还是要想法子叫世子回心转意,莫要这么不懂事,若是因为你,你父亲、耀哥儿仕途有什么差错,别怪我责罚于你。“
她这么多日住在府上,世子那日来又怒气冲冲的离开,崔氏三口笃定她就是被凌云伯府给赶出来了。
母女二人相携径直出了府。
云巧不满:“姑娘,您怎么都不说话,就让他们这么误会。”
“虽有聘书,但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崔氏和我父亲什么样你不知道?”她就看不惯他们那般谄媚的模样。
而且贺安廷应该也是不愿声张的吧。
请帖被抢,她虽有些无措但也没有法子便要转身离去,谁曾想余光一瞥,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在府门口探头探脑。
“庆梧。”荆窈惊讶道。
庆梧见她出来躬身道:“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贺安廷?他来了?
怀揣着疑惑荆窈与庆梧走到了深巷隐匿之地,果然瞧见一辆宽大的马车,她踩着兀凳上了车,掀开帘子贺安廷果然坐在车内,手执书卷身边的香炉内雾气袅袅。
“大人,你怎么来了啊?”荆窈吃惊不已。
贺安廷放下书卷,视线扫过她的眉眼:“上妆了?”
“嗯。”她不好意思的说。
贺安廷目不转睛的瞧着她的唇脂,很莹润、泛着一层蜜色,好像是刚刚吃了果子,汁水丰莹,说话时一张一合。
“今日是要去哪儿?”
荆窈犹豫了一下,斟酌着问了他,贺安廷听后一笑:“出门交际虽是官眷必不可少的事,但也要学会挑选请帖,不必日日去每家去。”
“你要知道这汴京城内的宴会多如牛毛,今儿个这家大人举办,明儿个这个公爵举办,若是每日去,岂不累死。”
荆窈听得入神,恍然大悟。
贺安廷瞧着她这般认真的样子,心情愉悦,他曾以为未来的枕边之人必定是与他各方面都匹配的搭档,他主外,妻子主内,如这汴京城内每一户人家。
妻子贤淑、仕途顺遂、父母安康、子嗣丰健便是最大的慰帖。
但他也没想到,妻子比她小这么多,还如此天真懵懂,但是无妨,身为夫君,他会好好教她,叫她学会高门的礼仪规矩,看到不一样阶层的风景。
荆窈松了口气,方才还提心吊胆来着,她为自己的紧张而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出了丑,叫人笑话。
“薛府的宴席不必去,薛中丞平日与我素不相熟,他与殷王是姻亲关系,我与薛氏的口头婚约又刚解,他们今日邀请你去,可见没安好心。”
荆窈闻言有些惶惶,她好像想简单了,没安好心,那岂不是说明薛氏可能要为难她:“方才、方才我的请帖被崔氏抢走了……”
她像是做错了事一般,贺安廷眉头拧了起来:”无妨,我叫庆梧把他们的车拦下便是。”
荆窈嗯了一声:“谢谢。”
贺安廷若有所思:“你可会琴棋书画、管家看账?”
荆窈迟疑:“管账会一点,我娘身子不好,不过管家之事在崔氏那儿,我只听我娘讲过,没有实践过。”
“其余的……不会。”荆窈有些讪讪。
“那便日后由我教你。”
荆窈啊了一声:“大人公务繁忙,不太好吧?”
果然,她就知道贺安廷还是介意的吧,她低着脑袋揪着手指。
那他要是发现自己是个笨蛋怎么办,荆窈苦着脸,有些退却。
而贺安廷在此事上却有他的打算,二人成婚他琢磨了一下,最好待她孩儿稳定后,下下个月为好,也正是她四个月的时候。
届时婚服一遮也瞧不出什么来,不然拖的太久,他不放心。
离成婚还有两个月,正好借由此事增加二人的相处,了解彼此,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