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奢靡的好人家怎会把嫡女送去做妾。
贺安廷冷眼打量着二人,除非是卖女求荣的人家。
当真恶心。
荆旬远为平息他的怒意,还故意道:“窈姐儿那丫头自小就心机深沉,主意大的很,娶平妻一事大抵也是自作聪明,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劝阻。”
贺安廷简直气笑了,不想与这一家人多说,敷衍了几句便拂袖离开了。
出门后他便上了马车,荆府所处的巷子太过狭窄,他们掉头时没有瞧见,径直与另一辆稍微小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庾嬷嬷探出身来想问是怎么一回事,她眼尖的很,当即就认出了庆梧:”唉,可是世子身边的护卫大人?”
贺安廷在车内闻言探出头去,打量了这庾嬷嬷几眼才想起来这是谁。
何氏心头一紧,急忙撩开车帘:“世子?”
贺安廷亦探出了身,平静地扮演叶云峥:“何夫人。”
何氏笑着点头:“您昨儿个才来的府上,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昨儿您走的急,我都未曾拜见。”
昨儿个?贺安廷心念微动,脸色登时冷了下来:“昨日没有商议齐全,今日便又来了一趟,对了,夫人昨日怎的没出来。”
何氏闻言脸色淡淡:“昨日世子来时,他们二人并没有传告我,待我想出去拜见时世子已然走了,就连聘书都是他们签的。”何氏说起时有些不自然。
贺安廷闻言,瞳孔骤然紧缩。
聘书……签了?
他眸中闪过愠怒,他的人全天盯着叶云峥,怎的还是叫他提前一步。
“不知夫人要去何处?”出于礼节,贺安廷还是问了一句,心里到底是愧疚自己欺骗了何氏,也庆幸她“告诉”了自己。
何氏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我去寻闺中密友,就不耽误世子,先走了。”
她笑意勉强道,怀中揣着一个秘密,她紧张的很。
索性贺安廷也没怀疑,点了点头便落帘离开了。
庆梧调转车头时他低声道:“去开封府。”
“是。”
庆梧叹气道,自己主子真是魔怔了。
贺安廷去开封府便是想确认那婚书盖了官印没有,思及此他又想到了什么:“去查叶云峥近来与何人走的近。”
他始终觉得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定是有人暗中帮他。
……
因着凌云伯府要娶平妻,府上拜贺的人也多了起来,顾氏叫她出门见客,荆窈直接撑病不去,说犯孕吐,去不舒服,算是微弱的无声抵抗。
真烦,她翻了个身,这两日叶云峥也忙得很,不知那日与少夫人说什么了,这两日贺氏竟全无动静。
赶紧阻止呀,赶紧威胁啊。
眼瞧着昨日叶云峥都把聘书拿回来了,贺氏竟也没反应,她急得团团转,嘴角都起燎泡了。
她劝叶云峥,叶云峥也似魔怔了一般,只与她说不必惧怕贺府淫威,他自有办法。
可抛开贺府的原因,她也是真的不愿意啊。
荆窈苦恼的很,臊眉耷眼的倚靠着软榻,似一株失去了养分的蘑菇,嫩白的脸颊上那一抹燎泡惹眼的很。
云巧跑了近来:“姨娘,夫人来了。”
荆窈疑惑:“哪个夫人?”
“您母亲,何夫人啊。”
荆窈挣扎着坐了起来:“我娘?我娘怎么来了?”
何氏原没打算来见荆窈的,她其实也有佯装荆窈完全不知此事的意思,奈何她在贺府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连县主的面儿都没见上。
门房敷衍,只说不见外人,便要赶她走。
何氏没了办法,只好求助自己女儿,无论如何,今儿个必须把这婚书给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