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璟:“你,云家五娘。”
云冉:“……”
“懒得与你胡说八道,你松开——”
云冉拿胳膊肘去撞他的胸膛:“我要起床。”
却听得男人吃痛闷哼。
她一惊:“我没用多大力,你…你别讹人啊。”
司马璟:“痛。”
难道撞到他的旧伤了?
云冉踌躇片刻,伸手去撩他的亵衣:“哪儿痛?”
司马璟没说话,只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云冉愣怔,待反应过来,脸颊倏地滚烫,一颗心更是狂跳。
“你又骗我,无赖。”
她要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头顶也响起男人磁沉好听的嗓音:“冉冉,别生气了。”
云冉的动作一顿,眼皮也缓缓垂下:“我没生气。”
司马璟:“真的?”
云冉此时也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虽然不知司马璟何时钻进她的被窝,但……
“我没生气了。”
她道:“昨日许是癸水来了,情绪不稳,方才失了态。后来我爹爹阿娘也与我说了,巡盐并非清闲差事,此去路途遥远,还得与各地官府打交道,琐事繁多,你怕是自顾都不暇,更别说照顾我。”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
难道过了半年富贵日子,就把前头十几年的苦都忘了?
后来还是大哥云仪说了句“天下之赋,盐利居半,陛下对景王当真是委以重任啊”,云冉更加意识到这个差事并没她想象的轻松——
凡事涉及钱利,必定一堆乱账。
从前还是个小道姑的时候,她就听扬州的百姓们骂过:“这些狗贪官,一个个吃得脑满肥肠,口袋里不知贪了多少银钱,还一天天的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老天爷怎的不降一道雷劈死他们!”
虽然不知他们骂的具体是哪个官,但老话说得好,当官的就没有不贪的,云冉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劈死贪官。”
而司马璟即将要做的事,就是把两淮地区的财赋衙门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盘一遍。
大哥云仪道:“这差事看起来简单,办起来难。倘若办好了,将是大功一件,若办不好……殿下是陛下的亲弟弟,大的责罚不至于,但光凭办差不力这一点,日后怕是再难得到重用。”
不日便要下场春闱的三哥云泽则是在心下记着“盐利”,猜测此次春闱怕是会出相关的考题。
总之,当官多年的父亲和长兄都那般说了,云冉再不敢小觑这差事。
“这是陛下委托你的第一个差事,也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云冉从他怀里坐起,一头丰茂乌发如绸缎般披散在牙白亵衣后,她垂眼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明净眉眼间满是平静与理解:“你安心去吧,不必顾及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司马璟眼底明显掠过一抹诧色。
来之前,他还以为要费些功夫与她说利弊、讲道理,方能将人哄好。
未曾想她反而宽慰他不必担忧,安心办差。
看着眼前天真纯然,但目光却无比清明坚定的小王妃,司马璟又对她多了一分新的认识。
她真的很好。
每当他觉得她已经够好时,她总能叫他知道,她还有更多的没被发现的优点。
这样好的她,来到他身边,成了他的妻子。
胸膛蓦得一阵激荡。
他抬手将人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