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这么暗,殿下怎么不点灯?”
她走到灯架旁,拿起火折子,将屋内一盏盏灯点亮:“可别跟我说,你这是心疼灯烛钱?”
司马璟看着方才还昏暗的库房逐渐变得明亮。
暖黄色的光芒充盈着整座屋子,也静静地笼罩在两人的身上,仿若冬日暖阳,普照人间。
“我不寻东西,用不着点灯。”
司马璟看着她身上那件金红羽缎斗篷,她肤色亮白,鲜艳的红色更是衬得她水眸灵润,柔靥如樱。
“昨日说了申时过来,为何迟了?”司马璟问。
“……”
云冉也不好说在与他置气,轻咳一声,别过脸:“天气太冷了,不是很想走动。”
司马璟看到她闪躲的目光,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沉默片刻,道:“今日要选琴,方才叫你跑一趟。之后学琴,我去湛露堂教你,不必你再走动。”
云冉:“你来湛露堂?”
司马璟:“嗯,夜里用罢晚膳,教你弹一个时辰的琴。”
云冉:“一个时辰?这么久!”
见男人清清淡淡投来一眼,云冉讪讪道:“不是我偷懒,是一个时辰的确有点久了。若是遇上沐浴洗发的日子,光是绞发擦脸都得耗费一个时辰,再加上学琴,我岂不是得很晚睡了?”
“晚睡便会晚起,晚起就耽误晨练和早课,那我整个作息都被打乱了。不可不可,这样对身体不好,我还想活到一百岁呢。”
司马璟:“……”
倒没想到她如此自律。
“既如此,那我每日早一个时辰到湛露堂,你饭前学半个时辰,饭后学半个时辰。”
“……就非得学满一个时辰吗?”
“学艺不可惫懒。”
司马璟静静看着她:“我五岁学琴,每日便练一个时辰。”
“五、五岁?”
见男人面色如常,并非玩笑,云冉咂舌:“你们皇室子弟也太勤奋了吧。”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昨日既拜我为师,我自要将你教会、教好。”
司马璟淡声说罢,提步走到另一侧的架子前:“过来,选琴。”
云冉没想到自己选了位如此严格的老师——
果然不能贪便宜!
她悻悻地走了过去,也发现这座库房里除了古琴,还有好些箫笛鼓瑟。
“殿下,这些乐器你都会吗?”
云冉好奇的打量着,视线又落在一支似箫若笛的长管:“这个瞧着有点眼熟,我能拿起来看看嘛?”
司马璟早知她好奇心旺盛,便由着她去了。
云冉拿起那根长管仔细看了看,也有了印象:“这是羌笛吧?”
司马璟:“嗯。”
“真是啊?我说怎的眼熟呢。”
云冉边把玩着那根触手冰凉的羌笛,边碎碎念:“我之前在扬州,跟着我师姐她们去城里赶集的时候,听到胡人吹过这个,呜呜咽咽的吹得可好听了。我就去问那个胡人大叔,你吹得乐器是什么呀,吹得又是什么曲子啊。”
“那胡人大叔官话说的不太流利,但跟他一起的胡姬官话不错,便和我说他吹得叫羌笛,吹的是他们老家的《西洲曲》。殿下,你听过《西洲曲》吗?你可会吹?”
司马璟默了两息,道:“听过,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