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季简昀,问道:“你是要和我比?”
季简昀道:“说什么比不比的,干坐着多没意思。”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一旁谢今菲小声提醒道:“哥哥,你别犯傻,你肯定比不过人家。”
他拿什么和季简昀去比?季简昀行军作战两年多,计谋武力自比从前上涨许多,他整日只坐在值房中当差,他拿些什么和别人比?一会输掉了,谢今菲觉得好丢脸。
谢临序没有恼,反问道:“是吗?说不准吧,马球又非只靠蛮力。”
季简昀也发出冷笑:“能赢不就是了吗,再说了,世子爷也莫非太自大了些,觉得习武之人只有蛮力吗?”
谢临序道:“只觉小将军如此。”
季简昀叫气笑了:“我若没记错的话,貌似你输过我吧。来,你换身衣服
,下来比比不就知道了吗。”
谢临序闻此也不再多说,起了身,宋醒月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直觉谢临序绝对不会在季简昀身上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她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他要挨打,她还拦他不成?有点多此一举了。
谢临序去换了身玄黑劲装,待到马球场上停了一阵,中场休息的时候换了人,谢临序和季简昀纷纷上马。
即兴而起,两人事先说好,分成两派。
两队人说了些话,而后随着一声哨响,直接开球。
骏马喘息着,铁蹄刨起一阵阵尘土,鞠杖相交时迸出刺耳的磕击声,攻防已如雷霆般展开。
此处比试一开,气氛便异常焦灼,若说方才那些人的比试是打闹玩乐,现下谢临序和季简昀之间的这等情形,看上去就像是带兵作战的两个将军,势要分出个高低上下。
在场之人都能看得出来气氛的古怪,与方才截然不同。
所有的视线也都黏在了场上,气氛逐渐变得紧迫,周遭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下去,有些屏息凝神,都注意着马球场上的状况。
若单比武功,谢临序必然比不上季简昀,可也如方才谢临序所说,马球场上,不是只看武功,从前谢临序也打这些,许久不打一时竟也没有生疏,热场过后,就逐渐寻回了当初的感觉,一时之间竟真打得有些难舍难分。
都心照不宣地想着什么,有人死死着场中情形,想看最后到底谁胜谁负,当然,也有人看向了宋醒月,多多少少是猜出了一些什么。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终于能够明显分出胜负,很显然,谢临序那头占了下风。
紧接着,变故横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竟见谢临序忽地摔下了马,径直在地上摔了三四圈,一旁卷起了一层泥沙,纷纷扬扬,模糊了此中情形。
恰此时,就见得一蹴鞠直愣愣冲着他去,划破泥尘,轨迹清晰可见。
好在,蹴鞠最后只伤到了他的额头。
然而,就只是这一下,额间马上渗出汩汩血迹。
出了事故,这处的比试马上就被叫停。
谢临序被人扶了起来,卫时璟马上跑去找季简昀吵架:“有你这么打马球的吗,这不是仗着会武功欺负人吗!”
谢临序摔了一跤,身上沾了不少的尘土,头发也乱了许多,额间开始冒血,顺着高挺的鼻梁流下,看着有些骇人。
卫时璟同季简昀争道:“有什么私人恩怨至于下这样的手,小将军是想把人往死里打才能痛快吗”
季简昀道:“太子殿下好生偏颇,他自己技艺不精,非要同别人去比,现下比不过,就把错全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说白了,就是又菜又爱玩,玩输了又去怪别人。
他真懒得说他什么了。
卫时璟指着谢临序流血的额头,他道:“那这个呢,为什么人都落了马,你还要往他身上打,我看分明是要故意打死他才对。”
季简昀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哦,来不及,收不住了,不是故意。”
两人声音越吵越响,当事人谢临序却离开了这里,他走回看台那里。
大概是摔下来的时候真有点伤到腿了,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
宋醒月就看他朝她走来,他的额头淌着血,看着是真摔得痛了,眉心不可遏制有些拧着。
血液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可即便伤成了这样,对他而言完全就像是发生了一件最如常不过的小事,唇色看着已经有些发白,额间系着抹额已经有些松散,完全被血浸染,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只是,看到了她,目光好像才终于聚焦了回来。
但他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宋醒月的身边,然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