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序现在是什么话,两人心知肚明。
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谢临序就有些止不住羞怒,她觉得谁能比她会引诱人?为什么觉得他会去轻松接受别人?
想要和离,想要摆脱他,也千万不要用这样的蠢法子。
她已经从家中离开足有七日,距离那事发生约有四日,整四日,谢临序都有在想那些事,想到晚上也有些难以睡好。
若是宋醒月今日在他脸上多看几眼,一定能看到他眼下挂着一片淡淡的青黑。
当然,今日过来不是兴师问罪。
只是说,已经有七天没有见过她了。
谢临序道:“别再做那样的事了,我没有这样对过你,所以你也不要这样对我。”
她现在近乎报复性的行为,他也已经没办法,可是那些他没有做过的事,她也不可以做。
宋醒月也不想继续去和他说这些事,一说起这些,不见得他会听,把他说得恼火,最后又不知是想做些什么,她咬牙问道:“祖母方才叫你过去都说了些什么。”
想来老夫人方才将他叫走是要训他,可他离开之后,她也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将门也锁得严严实实。
只是没有想过谢临序还会做出翻窗进屋一事,这会叫他捡了个漏进来。
谢临序声音平平,回她道:“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让我对你好一些,不要总是和你吵架。”
宋醒月又推了几下他,想要将他推开:“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祖母的话也不听了吗。”
就是个不孝顺的孽障东西。
谢临序任她动手打他,只是沉默受下,过了许久,宋醒月没甚力气同他闹。
打死了他也不见得有用。
“早些睡吧,月娘,这些天你也累了。”
谢临序俨然是有些油盐不进,宋醒月也不再继续同他白费口舌下去,不知道他今日找过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他这幅样子倒像是在憋着什么,叫人完全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然而,到了最后,宋醒月也终受不住困,渐渐睡了过去,没了知觉。
青灰色的庙墙浸在薄雾里,檐角的风铎偶尔响一两声,小沙弥执着长帚扫落叶,僧鞋踏过青砖,寺中寂静,无所人声,一直到杂扫的笤帚惊起阶下的鸟雀,响起一阵阵扑棱棱的翅子声,一阵振翅声过后,寺中反倒更是静了。
宋醒月醒来的时候,天还沉着,睁眼时,就见谢临序已经起身,此刻正站在床边,收拢袖口,整饬着形装。
看样子是要赶去早朝上值。
宋醒月也就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再看,背过了身去。
谢临序自是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动作顿了顿。
他紧抿薄唇,坐去了床边,将她重新掰过了身来。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语气一如平常道:“这几天在山上受累了,到时候回家后好好休息,晚上睡觉记得锁好门窗,若丹萍一人守夜不够,我再让人来。我这些天忙,怕也不能常来,一个人和祖母在这里要小心。”
他说这些话时,已经全然把自己和昨日那个爬窗的小人撇开了关系,听在宋醒月的耳中,一觉他是在挑衅,二觉他有些假惺惺,三是觉得他在故意气她。
她道:“除了你,谁还能爬得了这里的窗吗?”
谢家又不是没有侍卫在,用得着他在这说这些话吗。
拍开了他的手,道:“你要去上值就快去,别说这些烦人了。”
谢临序挨了她一下打,也不再继续说,最后只道:“好,那你继续睡会,左右天还早。”
宋醒月不应他,只转过了身去,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不过多时,听到身后没动静了,又过一会,听到门被开合的声音,意识到谢临序是出门去了。
结合昨日他的状态来看,宋醒月合理怀疑,他是彻底打算忘记和离那事,就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就当她是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他这幅样子,让她也生出一些束手无策来,那件事没有揭开时,两人大抵都愿意做戏,说白了之后,谁也都不想让谁好过。
可她不想这样了,她觉得他现在已经有点不大正常了,再继续下去,怕她要拉着她一起变得不正常。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很奇怪很复杂,就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不自觉的同化感染,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先被逼疯都不知道。
被他弄得也有些发闷,再多想下去怕连带着自己的心情都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