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傻掉了,倒不如说是死掉了更为贴切。
他也有些受到惊吓
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实在有些被吓到了。
若说从前还会流泪,可现在她如此一声不吭,如此一动不动,实在太过骇人。
他不停地拍着她的脸,唤着她。
“月娘,月娘”
宋醒月的神识终于收回来了一些。
“我”
她开口,才发现嗓子不知是从变得沙哑阻滞,吞吐出一个“我”字都叫艰难。
她说:“我有娘生,我有娘养”
“谁都会死的,因为你母亲也会死,所以我母亲也会死,你娘死了,难道她就不算养过你了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明自己有娘生有娘养这个事实,她只能凭借着身体最后的本能去讲道理。
她已神思恍惚了,可是嘴巴里面却还在道:“我不爱净口,母亲总是会盯着我,我不爱干净,母亲总是会斥我,我不爱吃饭,母亲恼起来总是要打我。她脾气有时候很不好,可她是教我做人了的,她教我很多很多东西爬床不是她教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懂事不听话,是我不自尊不自爱”
宋醒月的思绪飘去了哪里?
她不知道。
她方才说了什么?
她不知道。
只是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
啊。
这么看她做什么?
她方才都是说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
不知道。
宋醒月只知道,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再待下去,真要死了也是见得。
她想逃离这里,她的脚步不住地后退,谢临序想要抓住她,可宋醒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了他一把,挣开了他,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谢临序想要碰她,却没有碰到,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衣袖从手掌心擦过,可怎么都再抓不住了。
谢临序怕她出事,来不及再做多想,赶紧追了过去。
那两人跑走了之后,敬溪过了许久也终于回过神来,她冷眼着那打架两人,寒声对谢今菲道:“还不给我滚回来!”
谢今菲头发也已经乱成一团,随手搓了一把,起身往敬溪身后站去,脸上仍旧是一脸的不服气。
眼看敬溪斥了谢今菲,李夫人也想着去打圆场,装模作样训斥了自家儿子两句,便对敬溪道:“今日这事怕是误会,哪家的孩子不打架?平日这孩子在家里就皮实得很,这就在外头闹了笑话。两个孩子小打小闹,也莫要动怒。”
“夫人说的不错,小孩子家哪里知道什么对错是非呢?”敬溪寒着声道:“我也只是有些奇怪了,又是谁教的孩子说的那些大人话?那话如此难听,市井俚语也不为过,莫非是小孩子跑去巷尾街头那里偷听来的?”
小孩子能明辨何为对错是非?想也该知道李家人平日在家是如何编排,叫他听去有一嘴学一嘴罢了。
李夫人脸上表情有些难堪,听出了敬溪的言下之意,讽刺他们李家上不得台面罢了。
她刚想说些什么,一旁谢今菲又钻出脑袋来大声说道:“他还说是我们谢家欠他们李家的!”
敬溪脸色果然更不好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看向李夫人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怒,她问道:“谢家欠李家?”
谢今菲又忙补充:“没错!他说我们欠他们一辈子!”
李夫人有些恼这谢今菲,可看敬溪神情,也不敢再去说他们谢家人的不是,只得对自家儿子下手,她往他身上狠狠打了几下,道:“你这嘴巴,总在胡说些什么话,下次再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净是要编排旁人的是非,像什么样子!”
还没说几句,就叫敬溪蹙眉打断:“好了!也不用在我面前做戏了!”
敬溪看着李夫人道:“既你们李家对我们谢家这么耿耿于怀,今个儿大家也不妨将话挑明了去说,李尚书当年督工不利,致堤坝塌陷,差点就叫革职。那场祸事,他是早该判了刑下去。当初李家情形还要我再去提一遍吗?若非是我和谢修为你们奔走不停,如今李家又当如何?除了太傅,你们还有几个能在京城再待着的了?”
早该是举家流放苦寒之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