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有此前车之鉴,他行房事时手上的动作刻意轻柔,饶是如此,第二日,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青色。
谢临序收回神来,指腹仍按在她的胸前。
他掀起眼皮看向了她,道:“你的皮肤太白了,很容易留痕迹,所以只要你做一点坏事,我马上就能知道。”
“你若背叛我,我会很生气的,到时候你才该知何为禽兽。”
他的调子很轻很轻,说出的话似风拂过她的脸颊。
在这场赤裸相近却又疏离的暧昧氛围中,他们相互对视,在沉默中节制地对峙。
宋醒月不自觉想起昨日她同季简昀相见的场景。
可即便昨天她确实是撒了谎,确实是同季简昀相见了,这也并不妨碍她觉得谢临序有毛病。
他若没有毛病,一大早上说这些话做什么?
他总是这样喜欢怀疑她,总疑心她会做出些什么不轨之事。
当然,宋醒月知道,占有欲是人的本能,可这不代表爱。
像是谢临序这样恪守规矩的人,若知她行了什么不轨之事,那怕是断不能接受的,所以,从前她也很害怕和季简昀缠上什么关系被他发现。
可超出宋醒月的意料,若是她真行了不轨之事,他竟也只是说叫她知道什么是禽兽吗?
她嘴角扯起了个笑:“竟然不是说休妻?”
怎么了,她若背叛他了,他竟还不是说休妻?
又什么时候这么能忍耐了呢。
宋醒月这个时候觉得谢临序倒也有些好笑,摸不清他脑海中在想些什么,可看着他的眼中却是不自觉带了玩味。
本就狡黠的狐狸眼在此刻更显生动,得意中带着孩童般的顽劣,叫她那本不算明显的嘲讽显得更有实质。
第38章
谢临序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自也意识到她在讽他。
他紧抿了唇,不再开口。
宋醒月读出了他眼中露出危险的气息,也不再同他掰扯这些,拂开了他的手,起身下了床。
有方才那么一桩事在先,两人下了床后也不再言语,待到收整好之后,动身前往了荣明堂处。
一路上,不做言语。
两人今日起得不算早,来的也不算早,不承想黄向棠同谢今菲竟都在了,就连敬溪都已经端坐主位之上。
想起过往经历,宋醒月下意识有些害怕敬溪训斥,然而后者却没有任何想要发难的意图,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甚言语。
她似正忙着训谢今菲。
敬溪的面前放着两个香囊,面色不好,提溜了其中一个左看右看,又
提溜了另外一个,上看下看。
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骂了一旁站着的人。
她道:“你说说你是学了几日的女红,怎么还能绣成这幅鬼样子,横竖上下都没个模样,狗爪子叼根针都比你做的像样,就这样,不让你出去鬼混,你还有脸来同我生气,我不打你都是仁善”
谢今菲挨了骂,一旁又站着这么些人,哥哥在,嫂嫂在,她那脸哪里挂得住,她气得撒泼,道:“哪里就有母亲说的这样不堪,真这样不堪,你打死我得了!”
眼看她作势就要耍混,敬溪美目一横,拿了这香囊就往地上丢,她瞪她,怒道:“你再耍混试试!别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你。”
堂屋中一时安静,谢临序和黄向棠似也熟悉这样的场景。
谢临序不说,他从小到大当是看习惯了,至于黄向棠呢,对这场景也早已麻木,没有动容。
敬溪是个极强悍的性子,平日疼谢今菲的时候是疼,可若谢今菲叫她不痛快,同她对着干了,她也不会饶她。
谢今菲叫她训得嘴巴一撇就想哭,宋醒月眼看这又要闹,出言打破了这处的沉寂。
她先是上前捡起了那个被丢到地上的香囊,拿在手上细细看了看,她说:“母亲,其实还行的,没那么难看”
敬溪见她睁眼说瞎话,嘴巴一张显然是想要连她一道带着训斥了。
她抢先一步,道:“母亲莫要气,我通些女红,带着她重新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