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忧愁的小妖怪轻轻叹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床榻上躬紧脊背,大汗淋漓的商扶砚。
祂痛苦难耐,重重喘着,缓了一下才从一片空白中扯回点思绪,湿红着眼尾瞥向江颂。
“颂颂……”
“……过来。”
商扶砚眸底沁着极重的情欲,看得江颂有些犯怵。
但同时心里面又有些小小的生气,觉得商扶砚擅自主张拔掉他的情根,理应受到惩罚。
于是他微微抿紧唇瓣,动作慢吞吞的摘掉自己的发带,捻在手中一步一步朝着商扶砚走去。
那一天,商扶砚尝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仔细思考了很多天,江颂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当负心汉。
虽然现在好像已经是了。
不过也是因为喝了散情水,又遇情根被拔,再加上发情期,重重因素叠加,江颂觉得自己的过错并不是很多。
他脑袋是有点笨,但却不会自寻苦恼,独揽过错,那是一种很不健康的心理状态,鸭鸭教过他的。
至于自己一团糟的感情生活,他也细细捋了一下,觉得当务之急是得和李缘坦白。
届时他如果生气,想要和他断绝关系,江颂也很理解,如果他不在乎这些,那江颂也愿意肩负起伴侣的责任。
事情讲究个先来后到,迟了一步的商扶砚自然得往后稍稍,当然,他觉得道尊心性摆在那儿,对于割舍一段关系也定是豁达的。
自觉严密谨慎的思考了一番,江颂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决定和商扶砚坦白。
这是一个比较严肃的话题,但他不想气氛搞得很难过,所以费尽心思起了个大早,去外面挑了一朵最漂亮的月季花。
折之前他很礼貌的问了月季树,对方随着风摇晃,枝桠轻轻压至他面前,尖刺都缩了回去。
江颂眉眼沁着笑,慢吞吞地说了声“谢谢”。
站在窗前的商扶砚勾了勾唇角,敛回指尖上的灵力,目光痴痴的粘在江颂身上。
看着他捧着花回来,在茶厅中忙来忙去,甚至把自己最喜欢吃的草莓果干都堆了出来。
像是在迎接一个盛大的节日。
等布置好一切,他才飞奔着穿过小径,光影碎在他身上,叫他看起来像只会发光的开心猫猫。
商扶砚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心脏像是化在了糖水里。
祂站在原地,目光痴迷缱绻,等着江颂像往常那般扑到祂怀中。
可是没有。
江颂甚至连殿内都没踏足,站在长廊上与祂对视,笑得很是清朗干净。
“道尊,可以去趟茶厅吗?”
手臂已经微微抬起的商扶砚掩下心底的失望,挨近了之后注意到江颂的鞋沾了些灰。
这小妖怪向来爱干净整洁,停在这儿估计也只是不想弄脏地板而已。
商扶砚找到了原因,便没有再纠结这事,挨近江颂后想要牵他的手,但被躲开了。
“我手心有汗,不干净。”
江颂把手背在身后,笑得有些不自然,不等商扶砚开口,就自顾自地转身朝前走。
“我今天早上出门,发现园子里竟然有颗月季修出灵识了……”
他如往常那般闲聊,语气依旧轻快,可商扶砚目光瞥过江颂的手,一直没怎么说话。
待进了茶厅,祂也没有心思去看周遭的布置。
祂很想碰一碰江颂。
即便只是抓着他的衣袖也行。
可是距离才挨近一些,对方就避嫌似的拉开距离,抬手指了指堆满礼物的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