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坐那儿。”
江颂已经很久没有用敬称了。
商扶砚眸光颤了下,声音有些哑:“颂颂?怎么了?”
“……嗯……就是,想要跟您说件事情。”
江颂斟酌着措辞,到底是辜负别人的感情,临到关头他还是免不了心虚。
支支吾吾了一下后,他才试图挤出剩下的话。
“我们——”
“你昨天不是说想去人间看看吗?”
商扶砚忽然打断江颂,祂眼帘半压,面上扯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急迫地伸手去紧紧牵住江颂。
肌肤相触那一瞬间,冰冷的触感叫江颂思绪都跳了下。
“不——”
“人间不想去,那去蓬莱怎么样?”
商扶砚声音温柔,“或者南海,天山,哪都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颂颂。”
“可我不是想说这个。”
江颂定定看着祂,语速依旧慢吞吞的。
“我们这段很奇怪的关系应该结束掉。”
“……奇怪的关系?”
商扶砚垂眸,面色苍白,声音极轻地呢喃着这几个字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扯了扯唇角,问江颂:“什么奇怪的关系?”
“哪里奇怪?我们接吻,**,不就是夫妻吗?”
“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我呢?江颂,你要我怎么办呢?”
祂声音逐渐沉哑发颤,眼尾如同沁血般,死死盯着江颂一步一步逼近他。
后者略微无措了下,而后很认真的抬头应道:“或许,你也可以拔掉你的情根试试。”
风声猛地停滞,商扶砚瞳孔缩成一个细点,整个人像是被按进了寒潭中。
祂手脚僵冷到没有知觉,思绪空白一片的时候听见江颂语气如常地说:“我觉得应该挺有用的。”
毕竟有他这个例子在。
这个建议不含任何怪罪嘲讽的意思,是江颂觉得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但看商扶砚这副快碎了的模样,显然是想岔了。
心软的江颂连忙安慰祂,“你别难过,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可他越说,商扶砚的脸色就越苍白,眸光沁上水色,面上一派死气。
原本晴空万里的好日子也忽然阴云密布,风沙倾轧席卷,灰蒙蒙的天色叫人看得胆战心惊。
江颂莫名有些心慌,偏头看过去的视线还没敛回来,就听见商扶砚声音极轻地应他。
“好啊。”
他手里忽然被塞了一把灵力凝成的匕首,凉意冻得江颂指尖微颤。
他甚至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极为明晰的血肉穿透声,血点溅在江颂眉尾,他愣怔地眨了下眼,呆呆看着商扶砚握住他的手,硬生生将那柄匕首捅入胸腔中。
“情根大抵长在心脏上吧。”
商扶砚眼帘半压,祂贴紧江颂,怜爱至极地低头吻在他头顶,动作小心翼翼,可眸底的狰狞妒忌又像是掺了毒般,阴鸷扭曲。
祂很温柔的哄着被吓到的江颂,轻声说:“乖宝,别怕,把那团血肉挖出来,捣碎掉,就什么都好了。”
“你别生气……”
“……别离开我。”
那句卑微到极点的哀求叫江颂心尖重重颤了下,但积聚起来的情绪很快又重新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