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琼花又想逃,没飞起来,被他手一捂,缩着脖子不敢动了。
江鹤雪嗦着面,看这一人一鸟对峙,见小琼花难得乖顺,“啧”了声:“欺软怕硬的无赖。”
小琼花刚一张嘴,音都没发出来,就被沈卿尘摁住鸟喙,强制咽回了话音。
江鹤雪忍俊不禁:“无赖无赖无赖。”
小琼花幽怨地看看她,又飞快地、幽怨地瞟了一眼沈卿尘,蹦远几步,头埋进翅膀里。
“生气了。”江鹤雪戳了下它,想了想,夹了片菘菜出来。“昭华,你哄哄它。”
沈卿尘无言相对。
“它记仇,别日后再不理你。”江鹤雪将菘菜推到他面前,又把小琼花揪到他手边。“吃了,不许同爹爹置气。”
小琼花在菘菜的清香与娘亲的威压下吃了个干净。
“你教它说说话吧,它挺聪明。”
“生辰吉乐?”沈卿尘想了想。
小琼花不应。
沈卿尘乜它一眼。
“生辰吉乐!”小琼花大叫了一声,扇着翅膀飞回房梁上。“生辰吉乐、生辰吉乐!”
江鹤雪很快被灌了一耳朵“生辰吉乐”。
“我该夸你教子有方么?”她好笑地偏头瞧着沈卿尘。“我教了它好几遍,死活不学。”
后者极轻地笑了声,反问:“味道可好?”
江鹤雪赞许地点了点头:“色香味俱全!”
她这话说的不违心,这碗面确乎极合她的口味,汤鲜味美,牛肉酥烂,面条软糯筋道,她连面汤都喝了个精光。
沈卿尘无言笑笑。
“莫非,是你做的?”江鹤雪打量他几秒,心头生出个猜测。
“嗯。”沈卿尘轻声。“喜欢便好。”
心头涌起抹异样的感受,江鹤雪动了动唇,头回不知该说什么,只干巴巴地道谢。
沈卿尘并未为难她:“带你去过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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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三刻钟,马车缓缓停下。
江鹤雪被沈卿尘搀下马车,看清眼前的景象,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转眸:“昭华,如今是丑月末了,现下快酉时了。”
“你确定,我过生辰,是要带我来攀山?”
“还是攀京都最高的天灵山?”
“便是上述若干都成立——”江鹤雪见他不应,当真无可奈何了。“昭华,你是不是应当提前知会我,让我换身裤装来?”
“而非这般罗裙绣鞋,钗环叮当的来?”
“我抱你上去,不会冷。”沈卿尘压住唇畔笑意。
马车内备了薄毯,他将她严严实实盖好,方打横抱起。
江鹤雪熟练地揽住他的颈,枕上他的肩,却难免不放心:“天灵山很高的,能成么?改日再来也无妨……”
“我素日常来。”沈卿尘安抚了一句,便抱着她,踩着云石阶梯步步上爬。
他的怀抱温暖,步履平稳,耳畔心跳声声有力。
江鹤雪心头再度涌起些说不清的异样,攀紧了他几分,仰眸望着他,轻唤:“昭华。”
沈卿尘应了声,她又不知该说何事,却也不愿就此缄默,隔了约莫一盏茶,又唤他一声。
这般反复了三四回,沈卿尘回回都耐心地应,倒是她自己先受不住了:“我要变成大琼花了,只会重复了。”
她比小琼花可爱多了。沈卿尘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