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紫衣,白银立冠,一如当年。
二十岁的徐雪尽,被他牵着到父母面前,行了冠礼。他们当着众人的脸,穿着白与紫的礼服,拜了一个标新立异的天地。
他那时对他说。
——容与,踏着我的东风,去往更高处。
甄云濯,你没有食言。
历经千帆,无论过去将来。
他冲着他张开手,笑意入眸:“容与,过来。”
徐雪尽跑起来,奔入他的怀中,山庄静谧,融为一身。他被抱起来,小动物一般盘在甄云濯身上,低头与他吻在一处。
甄云濯托着他的腰,往柱子上轻抵,心上人眉眼依恋柔情,化掉他一路风霜。
“太子殿下。”
缠绵悱恻,露骨相思,这没有听过的称呼没来由地烫了徐雪尽心口一下,叫他才凝得一瞬的柔情又散成意乱情迷。
“嗯?”徐雪尽鼻音轻哼,迷离间身子都顺着柱子下滑了几分,更似是甄云濯揽在怀里的小狐狸。他伸出舌尖,撩人而自知地索吻,“我想你。”
直到徐雪尽脸都通红,直被亲出眼泪来,哭着说舌头麻了,才被不舍地放过。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甄云濯吻着他有些热的耳尖,兀自道,“那年你及冠,我有一事遗憾。”
“什么?”徐雪尽瘫在他怀中,伏在他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玩着他的发带。
甄云濯的手摸过他长长了些微的发,一贯的绵密柔软,如雪化在手心,他咬他的耳朵:“你穿这身衣裳甚美,应该做一回。”
徐雪尽眯着眼看他:“是吗?那女装不要了?”
甄云濯:“。。。。。。先穿女装。”
“呵,男人。”
。。。。。。
可惜徐雪尽说什么也没换回及冠成亲的紫色衣裳让他再来一回。
甄云濯揽在他在怀中,终于感到倦鸟归巢:“容与,你的皇太子册封礼选了哪一日?为避陛下登基大典,也等了好些日子。”
徐雪尽在他怀里恹恹打了个哈欠,伏在他胸口嘟囔:“你猜。”
“六月初一和六月十六都是好日子。”
“噗。”徐雪尽笑着抬起头来,“你还真在算?是不给礼部官员事做?”
甄云濯捏他鼻尖:“我多疑。”
“啧,起来,我们去看看父亲。”徐雪尽睨他,拍他肩膀“人要多些信任。。。。。。说起来,怀霈,关于王妃和甄云沉的事,我想与你说。”
云雪山庄离甄氏皇陵不远,因着这个缘故,徐雪尽才要了这座庄子,春夏秋冬,山上俯首往下,便是父母安睡处,多好。
甄云濯跪在甄宁熙的碑前,听着徐雪尽说完了这经年沉重里的真相。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怀霈,我无权替你做任何决定,这些都交给你。”
甄云濯点头,伸手轻轻抚过甄宁熙墓碑上的碑文,似乎想从这冰冷的石块上汲取到属于父亲的温暖,只是最后,还是徒劳。
他侧头,徐雪尽眼尾微红,眸里有压不住的怨气,那从指尖灌到心脏的冰冷,一瞬被融化:“心疼我?”
“我自然心疼你。”徐雪尽抱住他,“我的怀霈,好苦好苦,我、我有时候恨不能将那些人千刀万剐,我。。。。。。”
“可我有你了。”甄云濯吻他眼眸,柔着声音哄,“我刚才想问你,若我还是想杀之而后快,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父亲与你说过的吧?他总是希望我有真心,有感情。”
徐雪尽愣了愣,而后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