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景烁听了席鸢的话后,没注意席鸢脸上的挣扎,当即怏怏低头,专心吃对方给他挑好的鱼。
皮肤病?
一个精通换皮术的苗医传人,怎么会被区区皮肤病困住?
拒绝触碰、不肯说真话,那封信究竟是在他们之间造成了隔阂。屈景烁默默想着,同时吃完了席鸢挑的鱼剥的蟹,以及涮过为他特制的甜辣酱汁的牛肉。
站起来时,屈景烁趁席鸢背对自己偷偷摸了摸肚皮,腹肌还在,没吃成球,他悄悄松了口气。
楼梯刚清洁过,女士和哥儿都有侍者搀扶。屈景烁一只手伸出去,收回来时搭在他手下的却有好几只。
屈景烁失笑,选了其中一只。
席鸢的目光长久盯着那只颜色比自己稍深一点的麦色的手,明明没吃什么胃里却翻江倒海,连口水都泛出酸味。
下楼时屈景烁因为吃得太饱有点晕,走路比较专心,没注意席鸢眼神。等到了大堂,他才注意到席鸢脸色又坏下了下去。
“席鸢,你调的酱汁里都有什么,各自什么比例?”屈景烁清了清嗓子找话题,两人并肩出了酒楼大门,“告诉我吧?我喜欢那个味道。”
“我写了送到你现在住的地方。”
令屈景烁奇怪的是,席鸢开口时声音跟脸色相反。
他本以为,席鸢会对他爱答不理的呢。
语气竟是十二分温柔。
酒楼在戏楼附近,越靠近戏楼,越有不少请神戏相关的首饰店。
屈景烁走进最华丽的一家,往墙上看去,顿时相中了一款左眼以红玉镶嵌的青铜面具:“老板,那个我要了。”
席鸢伸手,往柜台放上一张支票:
“把上面一排都拿下来。”
屈景烁震惊看他:
“我买礼物送你,你抢着付钱?”
席鸢一怔:“给我?”
他笑起来,笑中带了点惊喜,更多是迷惑。
屈景烁也目露奇怪,拿起青铜红玉的面具在他脸上虚比:
“你不是爱面具才爱上这种请神戏的?”
面具后,席鸢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生平第一次,年轻的帝王体会到了何谓狂喜。
他简直想现在就脱下手套,脱掉外套,脱下一切碍事的紧紧抱住这个可爱的——
席鸢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对。“席鸳”确实爱。可他一时没想起来,是因为“席鸳”的记忆里,爱的不是面具,也不是戏,甚至不是这世界的神。
“席鸳”只是想得到拯救。
对外之所以说了谎,只是最初的“席鸳”还保留着少爷的高傲的自尊。
他不愿承认自己落到只能期盼别人来救的地步。
后来的“席鸳”,从暗暗期盼,变成不惜代价用尽各种仪式,做出一切对自己残酷的尝试。
然而最后神没求来,只求来个鬼。
席鸢在面具后笑着答:
“是,爱。”
最后席鸢只买了屈景烁一眼看中的那个面具。因为被屈景烁瞧出来,他本身对面具兴趣不大,屈景烁不准他多买。
走出商店时,遇到了正在吵架的两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