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方位,似是走向李彻的帐子。
李彻。
又是他。
卫嫱无心去听,却也能自风雨飘摇间听到这么几句:
“他要这种药做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他一个男子,怎能如此,将自己弄成……”
雨声渐大,噼里啪啦地打过枝叶,再接下来的话,卫嫱再听不清了。
于是她也不会知晓,今夜李彻帐中,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
水光夜色交映,桌案上灯色烟煴。男人一袭紫衫,坐于帐内之间。右手正戴着一只指套,食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
少时,如他所预想的一般,有人掀帘入帐,跪在他身前。
“公子。”
那人半跪着,眼神却“不经意”瞥向另一侧。
——灯盏之后,是一沓堆积如小山的银票。
见钱眼开,他的态度立马又恭敬几分,朝着帐后道:
“公主,药都备好了。”
李彻目光扫去。
那是个约莫有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身素衣,身后背着个小药匣。正说着,对方自药匣中掏出一个银瓶。于李彻的示意之下,男人递上前来。
帐中只有他们二人。
李彻接过药瓶:“今夜之事,不可向外声张。”
那人犹豫了下:“连公主也不可……”
“她也不可。”
斩钉截铁的一句,不让那人再有任何念想。
如此阴冷的眼神……男人顿了顿,一股莫名的畏惧感涌上心头,叫他忙不迭点头如捣蒜。
“可记住了?”
李彻眼神寒凉,居高临下睨着他。
那人跪在他脚边,打着哆嗦道:“记住了,记住了。今夜之事,只有小人与公子知晓,不会再有第三人……”
李彻满意点头。
“公子——”
“何事?”
“无、无妨。”
看着座上之人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地上男子一时间竟紧张地犯了结巴。特别是在知晓面前此人的身份后……他愈发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李彻出声,让他退下。
谁曾想,此人方长舒一口气,尚未退下,忽然有人猛一掀帘。扑面是一阵清香,混杂着梨花的香气,待看清楚来者面容,男人赶忙跪倒,以头抢地。
“公……公主!”
“草民参拜公主——”
卫嫱未曾理会他,一双眼掠过地上之人,径直望向李彻。
以及他手中的那个小药瓶。
“这是何物?”
她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