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灼痛感,卫嫱本就发白的前额上,扑簌落下一连串的冷汗。
一侧,阿巧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开口道:
“娘娘,她的面色似是不好……”
金妃冷哼一声。浑不顾她:
“惯用的伎俩罢了,平日她便是这般狐媚圣上,本宫今日,便是要好好正正这后宫中的歪风邪气。”
正说道,前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娘娘、娘娘……圣上过来了!!”
此言一出,毕氏登即愣了一愣。
要知晓,陛下从未踏入过她鸣春居,今日竟何故……
心头“咯噔”一跳,金妃忽然想起一事,她赶忙扫了地上的卫嫱一眼,给心腹递了个眼神。
“带至耳房。”
而今俨然是来不及将这宫婢押至偏殿。
一声“圣上驾到——”随风而来,紧接着便是步履之声。卫嫱撑了撑身形想要反抗,可她的力气着实太过于渺小了。她两手抓了抓地面,却只能在李彻迈过殿门前,活生生被阿巧带人拖下去。
她们将她关在幽黑的耳房中。
隔着一道墙壁,她隐约听见有人走进正殿。
徐徐一声“陛下”,是金妃温柔的声音。
耳房之中,卫嫱两手被人紧押着,身形亦紧贴着墙壁,不得动弹。似是怕她被李彻发现,守着她的那几名宫人紧张极了。其中一人眼尖,推了推阿巧。
“阿巧姐姐,她似是要写什么……”
“先、先莫管她。”
娘娘方才那个眼神,明显是在告诫她——万事等陛下离开后再说。
切不能叫陛下知晓,这名散役当下身在何处。
反正她是个哑巴,也不必捂嘴。
禁锢着她的双手,即便是一墙之隔,卫嫱也无法开口,也无法出声求救。
身前是冰凉的墙面,卫嫱倚在一侧,双手被麻绳紧绑住,不能动弹。她的手指颤了颤,可那些人根本不顾她在地上“写”下的言语。
耳房之内并未燃灯,除了入户的两扇门,其余地方再没有旁的门窗。门扉紧阖着,屋外的光影落不进来。
少女张了张嘴唇,嗓子堵着一阵甜腥。
她听见了。
听见了李彻的声音。
与她仅有一墙之隔。
卫嫱张大了嘴巴。
她使劲浑身力气,想要唤出那一声李彻,她想说,她身上很疼。
双手,双脚,整个身子。
还有那隐秘之处。
很疼很疼。
救救她。
她错了。
她再也不与他作对了。
双唇颤抖着,卫嫱苍白着脸,拼命扯着嗓子。
她身形打颤,听到的却是墙壁另一端的声息。
金妃笑意吟吟,为皇帝奉上一盏茶。二人不知又轻声说了什么,卫嫱听不太真切。
女人的笑声隔着一堵墙传来,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