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怎么会跑到我们岛上来了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亮。
男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看起来顶多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普通的棉布衣服,小脸脏兮兮的,眼神懵懂。
他心中那点警惕瞬间消散了大半,早已认定她是这荒岛上的原住民小孩。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自以为和善实则更显狰狞的笑容:
“哦,不小心迷路了。小鬼,你对这岛熟不熟?给大哥哥带带路?”
他盘算着,正好利用这小鬼熟悉地形的优势,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或者解决了其他麻烦,再顺手处理掉,让她和那九十多个倒霉鬼作伴。
不是他轻敌,而是这岛上其他人一看就都是二十来岁的狠角色,眼前这个瘦弱的小丫头片子,实在构不成任何威胁。
夏岛栖心中冷笑,脸上却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小雀跃的笑容:
“好呀好呀!我知道路!”
她蹦蹦跳跳地走到男人身侧,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既显得亲近又便于反应的距离。
男人显然很满意,大摇大摆地跟在后面。
最初的几次,当男人遇到其他试炼者并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时,还会找个蹩脚的理由把她支开。
比如“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果子”或者“找个地方躲好”。
夏岛栖每次都乖巧地照做,躲在树后或岩石后,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短促惨叫和闷响,眼神平静无波。
但很快,或许是觉得她构不成威胁,或许是杀人杀得麻木了,男人连这点装模作样都懒得再维持。
有一次,他甚至当着夏岛栖的面,用一根粗壮的树枝活活砸碎了一个试图偷袭者的脑袋。
红白之物溅了一地,男人却毫不在意地甩甩手。
终于,在一个狭窄的山谷入口处,男人遭遇了一场短暂的遭遇战。
对方也是个狠角色,但最终还是被男人用蛮力拧断了脖子。
男人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似乎觉得不够解气,又狠狠踹了一脚。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弯腰,揪着尸体的头发,用力一扯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皮肉撕裂声,一颗血淋淋、面目扭曲的人头竟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男人掂量了一下手中恐怖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快意。
他转过头,随手就将这颗还在滴血的头颅朝着夏岛栖抛了过来:
“拿着!小鬼,看看,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夏岛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那颗头颅冰冷、粘腻、沉重,断颈处温热的血液瞬间浸湿了她的手掌和前襟。
空洞的眼睛正对着她的视线,残留着死前的恐惧和痛苦。
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夏岛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抱着人头的姿势像个木偶。
她沉默了两秒钟,大脑高速运转,调动着前世今生所有的表演经验,试图在脸上精准地组合出“害怕中带着失望、失望中又掺着愤怒”的复杂表情。
眉毛该怎么皱?嘴角该往哪边撇?眼神该是惊恐还是控诉?
然而,她努力挤出的表情显然没能通过男人的“审美”。
男人盯着她扭曲的脸看了几秒,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粗声粗气地评价道:
“小鬼,你这表情……好怪。”
夏岛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