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被这绝望的中译中闹麻了,有点痛苦地模仿起了不太纯正的河洛音。
“女公子既亲手指了,那奴便叫柏影!”幺儿连忙敬畏地叩首道。
柏影想,虽然这位女公子讲话的语调和音腔都奇奇怪怪,但她的手真的很是柔软温暖……若能留在她的府上做侍从便再好不过了!最好能换上一身干净的布衣,日日跟在女公子身边……
但此刻这位讲话和举止都有些堪称吊诡的女公子,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上。
她要去找阮籍!
应逍迫切地需要让这土生土长的胎穿东汉人指导一下她的吐字发音。现在句句都要中译中,真的很痛苦啊。
可阮籍马上要走了——
“原是应伯今日喜得贵女,又自跟来了奴仆!愚侄也粗通周易,此乃吉兆啊!应伯家必是愈来愈好的!”喝多了的阮熙还是那么地会说话,“那侄儿便不多叨扰了,贵宅新近添了人丁,应伯且早早料理了家事,早些休息罢!我与阿籍改日再来探望啊!”
应玚又与阮熙客套了几句,再命仆从去取了些好笔墨给阮氏二兄弟带上,甚至还很有生活气息地取了一提腊肉要给阮家的寡母带上补充营养,已是在濒临送客的边缘了。
于是应逍就马上跑了上去。毕竟,她也不是很清楚阮籍住哪,而且即使是知道,那这年头也不像是两个半大的异性少年能随意串门的年代……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应逍有些急切地问道,顺便习惯性地揪住了,她那个前世名义上的哥哥的衣袖。
其实,她也只是简单地、下意识地……或许也无意中流露出了那么一点超高的配得感和无意识的掌控欲地,揪了一下对方的衣袖……
但这就显得,她对这在众人眼中还只是一面之缘而已的小郎,格外地殷切……
“哟,人家女郎可待见你哟,还问你何时再来!阿籍你可别夜半就翻墙过来——”阮熙果然是喝多了!这种玩笑,即使在大家基本都有命开心没命活的汉末时期,也显得有些许冒犯了……
但,在场的应氏夫妇就都笑得还挺真心实意的……他们似乎就完全不介意。
「啊。这是什么民风民俗啊。」即使是作为现代人的应逍也被稍微地震撼了一下。
“阿籍要来便来,反正就隔着一个墙罢了!只是那东墙下正是我家二郎的屋子,若是教二郎惊醒了,那可要被好一顿打了!”郭媖竟然也加入了这场荒唐的玩笑!
「喝多了,全都喝多了吧!」应逍祈祷了一下那位喝多了在屋里歇下了的小古板应二郎真没听见他们这话。
但,她还是从这些不太成体统的对话中觉察出了一些有效信息。
【嘀。】
【[博闻多识-困难:成功]:你知道的,东方为震,震宫是长男主位。尽管这家中并没有子辈的长男,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应璩又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如何当不得这长男之位呢?】
【嘀。】
【[见微知著-困难:成功]:应氏的宅院,在这条街道的最尽头,所以,西侧是没有邻居的……唯一只一墙之隔的邻人,必是在应家的东面的……所以……】
「所以搞了半天,阮籍就住在我东面隔壁是吧。怪不得他这个哥能第一时间拎个兔子就来了,」应逍这样想,「那很方便了。」
【嘀。】
【嘿嘿。好抱歉啊主君,我一个不在场,您就差点要被许配出去啦!在下一回来就差点见证主君的人生大场面!】
「……你有事吗?有事喊你你不在,看热闹倒是快得很。我问你,为什么总断线,这外挂这么不稳定的吗?」
【哎呀。我要吃饭的嘛,刚才是去吃晚饭了嘛……】
「吃饭?你果然是个人!脑子里各种风格的电子音轮流响,就只有你最有人味儿了。但是那我脑内其他那些电子音又都是什么,你可知晓?等等,那你现在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