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餐桌上,郑峤将煎蛋切成小块,下颌肌肉随着咀嚼微微绷紧,吞咽时喉结滞了滞,才缓缓滑下。
秦峻忽然眯起眼:“你咋了,舌头闪着了?”
“咳……咳咳……”景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握筷子的指尖骤然收紧,低头对自己餐盘里的煎蛋瞪大眼睛。
郑峤神色如常地放下叉子:“嗯,昨晚啃鸭锁骨来着,太使劲了,感觉舌头下面的筋抻着了。”他端起豆浆时,喉间溢出极轻的嘶气,很快被瓷杯掩住。
“昨晚?”秦峻滴溜溜转着眼睛回忆,“我都不知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峤:“谣谣姐请我吃的宵夜。”
哈???
景谣盯着郑峤若无其事的侧脸,暗自感叹这个小骗子说谎的时候可真是坦然啊。
她又瞥见秦峻意味深长的打量,早餐桌上的微妙氛围仿佛在此刻有了形状,黏腻地漫过三人间流动的空气。
以秦峻那堪比警犬的敏锐嗅觉,怕是早把答案猜了个七七八八。
果不其然,上午在公司走廊擦肩,秦峻冲景谣一挑眉:“哥懂。”
“你……”景谣耳尖瞬间涨红。
“嘘——”秦峻竖起食指放在自己唇前,慢悠悠阖上眼,“无须多言。”
景谣心里暗叫“完蛋”,转念却又释然,与其终日提心吊胆,倒不如早点露馅来得痛快。她懊恼地掐着腰重重叹了口气:“唉……在公司真的得注意点,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啊?”
秦峻抱着双臂大喇喇地往墙上一倚,宽慰她:“放轻松啦,别这么保守,女大七心相惜,风雨同舟永不弃。”
景谣眼尾漫着冷意:“你想死吗?”
秦峻仰头大笑出声,一只手胡乱冲她摆了摆:“携手打拼创佳绩,口误口误。你作为领导特别关爱优秀员工,实属辛苦。”
景谣白他一眼,冷不丁开口:“邵家鸣是不是也找到你那了?小禾儿已经告诉我了。”
秦峻瞬间收了笑,嫌恶地皱起眉头:“放心吧,我压根儿没搭理他,找前女友给他老婆当伴娘,这不神经病吗?”
景谣语气淡然:“他就是想找个理由,通知我他要结婚了,又不太敢直接跟我联系。我俩和平分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伴娘就算了。你要是到场,帮我把礼金带去。我是把他微信删了,但电话又没拉黑,以后他要是再让你传话,告诉他给我打电话一次性聊清楚……”话落突然想起邵家鸣已有未婚妻,叹气道,“算了,打电话容易引起误会,还是帮我编个借口回绝了吧。”
“我就说你现在谈恋爱了不方便。”秦峻故意这么说,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
景谣立刻答道:“别,你说我没空,或者刚好要出差都行。”
秦峻轻声问:“那你和郑峤?”
景谣别开脸,盯着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不会再进一步的关系。”
“往后有这小子伤心的时候了。”秦峻撇嘴道,摇着头回工位了。
景谣缓缓深呼吸一次,踱步到茶水间门口,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打:“小峤,你来一下茶水间。”
很快,郑峤小跑着赶来,眼底带着期待的光:“谣谣姐,怎么了?”
景谣默不作声地递出一个松石蓝色的保温杯和一盒西瓜霜含片。
郑峤接过含片放进外衣口袋,拿保温杯的时候指腹故意掠过景谣的手背,得逞后,唇角不受控地轻轻牵起一道细微的弧度。
他按压开保温杯盖轻抿一口,尝到的是温热的蜂蜜水,笑意漫上眉梢:“好喝,但没有谣谣姐甜。”
景谣沉默片刻,半晌才抬起眼,声音温柔而不失锐利:“小峤,我希望我们可以达成共识,咱们两个现在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