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谣:“王字旁加月。”
只跳出刺眼的几个灰字——已停用的微信用户
景谣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眩晕地跌坐在地上。
耳边在嗡鸣,世界好不真实,她在做梦吗?
秦峻想把景谣扶起,景谣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昨夜的雨腥味混着泥土气钻进鼻腔,她攥紧秦峻的手臂:“我是不是疯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能!别怕,谣,我在。”秦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
景谣只听见自己声音发飘:“你能……给我讲讲昨天咱们都干什么了吗?”
秦峻:“昨天上午你带郑峤从这出来,我接上你俩回我家,到家我就做饭,吃完饭打牌,然后你睡我的房间,他睡客卧,我睡沙发……”
景谣荒唐地向他求证着:“所以不是我的幻觉对吧,这是真的发生过的是吗?”
“谣,先起来,地上湿。”秦峻扶她起身,把人塞进车里,“先把你送回我家,万一他确实就是出去走走,回去以后咱俩都没在怎么办?你在家等着,我再开车到处转转。”
景谣魂不守舍地点点头,车窗映出她惨白的脸。
此刻除了等待,她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景谣游魂似的蜷在秦峻家沙发里,指尖神经质地抠着沙发扶手的褶皱,突然抬手用掌心狠砸自己太阳穴。
小峤,小峤去哪了……
如果昨晚那个拥抱落在他身上,如果自己不多管闲事带他出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敲门声,景谣电击般地弹起开门。
来人不是郑峤,也不是秦峻,是乔管家。
全身的血液下沉了一秒。
景谣不奇怪乔管家能找到这里,却不敢细想他为何偏偏现在出现,这不像个好的信号。
乔管家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站定久久未开口。
景谣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中午12点了。
景谣:“您……怎么来了?”
乔管家:“郑峤找到了,我觉得应该来告诉你一声。”
景谣:“找到了吗?在哪?”
乔管家:“小凌河里。”
景谣:“……什么?”
乔管家:“河里,溺亡了。”
景谣:“……为什么?不可能……”
乔管家:“监控里看,天还没亮,可能是视线不清,失足落水。”
空气变得稀薄,景谣张嘴吸气,却吸入满口冷意,直到后颈最先泛起麻木感,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从脊椎凉到脚尖。
牙齿开始不受控地打颤,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哭不出声。
“能……能不……”景谣几次开合唇瓣,却发不出完整音节,“能不能让我再看他一眼。”
乔管家的眼睛像口岁月蒙尘的老井,映着浑浊的水光,他重重叹了口气,强压下哽咽道:“遗体不太好看了。”
景谣声线颤抖着哀求:“求你了,乔叔。”
乔管家犹豫良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小峤很感激你,他跟我说过,能有你这一个月的陪伴很幸福。我先回去了,景小姐也别太……别太悲痛了。”
景谣勾住乔管家即将离开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乔叔,葬礼是哪天?我真的必须再见他一面,我……我不能接受……”她浑身脱力地蹲下,掩面痛哭。
乔管家的头深深垂下:“郑先生说葬礼低调举办,只允许家人参加。景小姐,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