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道:“正是有此担心,所以这趟来我们走的是水路。”
张嫖道:“哦?路途遥远且水路颠簸,不知公子现下在何处落脚?”
魏季道:“就在不远处的云悦客栈。”
张嫖道:“客栈迎来送往的多为江湖人士,公子如此清雅怎能住在那里?我府上倒是有几处空着的宅院,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就暂且搬去寒舍。”
“这镇上几家染坊与织缎坊也都有我的熟人,公子若是有意与之合作,我亦可帮公子促成。如此,岂不方便?”
说着,张嫖竟是不由分说地真的带他二人在这镇上闲逛了起来,一路上十分热情介绍起了蜀锦的发源史。
三人一路从清晨逛到了下午,魏季几次借口说出推脱之言,都让张嫖给一一无视掉了,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魏季看了一眼身边低头走路的菱青禾,终于,他想出了个主意。
魏季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腿往外迈出去了一些,菱青禾果然中招了,眼见着就要摔下去了,慌乱之下她抓住了一个东西。
“你这糊涂小子,走个路都走不稳,都说了让你晕船就在客栈多休息一天,你却图热闹偏偏要跟出来,这下好了,爷的袖口都让你给抓皱了。”
菱青禾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情急之下她抓住的是魏季的手,再看过去时,原本好好的衣服料子,此刻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
张嫖道:“前头就有一个成衣铺子,公子不如就去那里头将身上这件换下。”
魏季道:“多谢,是小厮不懂事,小姐见笑了。”
魏季挑了件衣服便进了换衣间,张嫖作为女子自然是不好跟着进男子的成衣铺的,只能在门口等,菱青禾也跟着在门口候着。
过了一会儿,魏季探头出来,对着菱青禾道:“傻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进来伺候爷更衣。”
这个时间正好是店内繁忙的时刻,不少男子就在外间挑衣试衣,菱青禾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菱青禾一路走也不敢抬头,直到走到换衣间的帷幕前,一只白得反光的膀子骤然将她拉了进去。
菱青禾刚要叫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
魏季道:“闭嘴。”
菱青禾睁开了眼,魏季上身只穿了件里衣,脖颈和胸口大片的皮肤都裸露在外,她又赶忙闭上了眼。
下一刻,菱青禾就被一团东西糊了脸,再睁眼时,她将蒙在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只见魏季已经利落地换上了一身玄色的衣服。
她手中拿的是魏季刚刚随手仍过来的一套浅杏色的长衫,布料摸着光滑柔软,十分舒服。
魏季道:“随手抓的一件,你赶紧换,换完我们从后门走。”
见菱青禾迟迟不肯动手宽衣解带,魏季还以为她身上是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难言之隐,他转身背对着她,道:“我不回头,你快些。”
魏季留下了一锭银钱,二人偷偷从后门溜走。
日渐西沉,药材铺就要关门了。
魏季道:“不能再磨蹭了,为避免被人看出我们所抓的药所用于什么病症,我写了两张不同方子,所需之药全在这两份方子里。”
他将其中一张方子给了菱青禾,有将银钱分出一部分塞到她手上。
魏季道:“周延画的地图你记住了吗?”
菱青禾点头道:“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