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里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到时候出得什么差错,那还了得?”
苏武苦笑。又看了看程浩。
程浩看了一眼父亲,忽然身形一正,一语说来:“妹夫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是死,也要把差事办好!”
“你別去!”程万里手一摆头一偏。
苏武笑道:“让他试试,许多人在旁帮衬著,当是无妨——”
说著,苏武给程浩摆摆手,程浩会意到了,转身快跑,赶紧先去收拾行李,不必与父亲来去拉扯。
程万里见拦不住了,便是担忧一语:“他若真去燕京,你可得自己盯紧了,什么事都自己看著。。”
“好好好!”苏武点头来。
程万里又说:“京东出得这么大的事,朝廷也不见来公文责问,倒也不知是为何,不论怎么样,总要给一个处置之法吧—”
程万里此时心思,就好似头上悬著一把利剑,就等著落下来,是拿人问罪,还是要他程万里致仕归乡,亦或者要怎么样,朝廷倒是说啊好多天去了,啥消息都没有有个处置,便也算有个交代,乃至东平府里也可交出一个人头去,或者一批人头,便算是把这件事了结。
没有,朝廷好像这好些日子把京东军汉杀宣府使的事给忘记了一般·
当然,程万里也知道,怎么可能真忘记了,不声不响,必是有大动作。
程万里担心的就是这大动作。
苏武却说:“拖著吧,拖著也好——
“这件事,可不能拖啊—”程万里知道,越拖事越大。
苏武忽然深吸一口气,看一眼宗泽,再看一眼程万里,只道:“只待朝廷觉得准备妥当了,我之罪必是大破了天去,自当下旨召我入京去面圣了”
程万里听得一愣,他也是读书人,只问:“怎么?要在京中杀你啊?”
苏武不言,转头去看宗泽。
宗泽嘆息来言:“怕是如此了——”
“那那——”程万里一时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到墙上贴著了,呼吸困难,那什么呢?程万里憋出一语来:“那入京是万万不可啊苏武却答:“入京还是要入的—-而今女真在草原纵横,只待入冬,只怕更是兵强马壮,我自不能真成了个乱臣贼子,我当还是大宋之臣,更不能有那同室操戈之事,否则內乱一起,女真更是难挡!”
“那那——”程万里又“那”起来了,他心中有许多念想,帮著苏武去想的,救苏武命的,但他说不出口,不敢说。
宗泽却是满脸复杂,看著苏武,也是欲言又止苏武看著宗泽,慢慢点了一下头:“宗相公,我欲—入京去,著太上皇復位—你看如何?
苏武得与所有人都通气,特別是宗泽这种忠义之人,一定来提前告知,甚至好似与他商量得让宗泽参与进来·
宗泽参与了商议,就不会觉得他苏武越逆了—
宗泽闻言,不是震惊瞪眼,而是稍稍低头去,还是嘆息:“何以这般难吶—“
苏武加了一语:“除此之外,没有活路了—-我还想往草原去看看,若再不快刀斩乱麻,女真一统草原,来日从河西四郡,到燕京与榆关,女真铁骑来去,处处被动!入草原乃大计,我那骑兵也在厉兵秣马,只待两月去,我自一定要进草原,此天下之大计!”
宗泽听得是连连点头,苏武之言,岂能有假?
一说匈奴,再说突厥,那时代,是河西也要打,西域也在战,关陇更是不可开交,更不必说云中大同燕云,处处战火烽烟不止,年年犯边劫掠,年年出征去打那可不是一年两年,那是一打百十年止不住。
“喉”这是宗泽之嘆。
一旁程万里,自是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只有一念:真干啊?
苏武继续来说:“宗相公,你老成持重,你帮我思索一二,这事,若是做了,利弊在何处?若是不做,利弊又在何处?其实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更怕一遭不慎,就是个万劫不復!”
程万里此时,嘴角一抽,却又无话语,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插话了,说什么呢?说什么是好?
难道真干啊?
那可怎么干!真带兵往东京城里衝杀而去?
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宗泽自也在头皮发麻,这件事,对於苏武来说不复杂,对於宗泽来说,却是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