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
赵构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那望不到边的军帐,无数的战马,来去巡视巡逻的甲骑,轰鸣之声,就在耳边。。。—。
更有一支骑兵,见得城內出来人了,立马打马往前衝来,那健马衝过来的气势,当真孩人。
张邦昌自也在看,看得也是一时无言愣神,岂能不怕?
相公们这一辈子读书进学做官,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好在,也不必他们两人去与那些蛮夷交涉,头前自有人交涉,交涉几番,车驾再走。
走得不久,开始入营。
沿路去,到处都是女真军汉,所有人都盯著车驾来看,那目光里儘是虎狼之色,挣狞恐怖。。。·
好似左近也在杀人,杀得哀豪不已,求饶之声不绝於耳,右边更在鞭打何人,打得惨叫连连。
车帘自是不再掀起来多看了。
张邦昌还在安慰:“无甚无甚,这是下马威,我二人为上国使节,当面不改色!”
赵构只管点头:“相公说的是—
只等车驾一停,女真人嘰里咕嚕在喊,自该下车了,大帐到了。
下车也不左右去看,保持威严!
只等往那大帐一入,扑面而来有一股子腥腹之气,乃至汗臭之味道,赵构闻来,微微皱眉,但也不敢真有什么表情。
只管左右去看,满场军將,一个个膀大腰圆如狼似虎。
头前端坐,也是军汉,目如鹰隼,正也在打量过来。
赵构连忙避开眼神,目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也听得满场女真来去有言,哈哈大笑不止,自也听不懂完顏宗望在说什么?
“诸位,万万没想到,这大宋的都城里,竟真是羊在领头,是羊说了算!”
眾人岂能不笑?
完顏宗望更说:“既然是羊说了算,那倒是好说了,这一趟不白来,只管开口就是,
诸位觉得,该要多少合適?”
多少?
眾人倒也没个底,完顏宗翰来说:“宋人天下最富,远比辽人富得多,一路来,咱们也都见识了,那城池府库里,诸般高门大户家中,那是富得超出了咱们的想像,想来这汴京城里,更是比河北还要富得多,远要富得多,这价码,可不能开低了!”
眾人倒也不多理会赵构与张邦昌,宋人里,自也无通译能懂女真之语。
没人翻译,赵构与张邦昌只能傻傻站著,其实也是一时有些无措。
帐內之人,自就在商议要什么价码的事情。
所有人都开了去想像,想像这城池里,到底该有多少钱。
完顏宗望先开口,他倒是不先说钱的事,而是说道:“第一项,便要割地,燕云之地自不用说,咱们还要宋地,就要太原府,中山府,河间府!”
完顏宗翰立马点头来:“好,太原府乃河东门户,得太原,来日河东其他州府,说打就打。中山府与河间府,自就是河北门户,如此,咱们往后再想南来,只管快马一奔就到!”
中山府,就是定州,也是徽宗赵信几年前升格为府,地理位置自不用说。
“宋人会给吗?”有人也问。
完顏宗望哈哈笑去:“亲王与宰相都送来了,宋人好相与,友善得紧,好说的,
只管开口要,定下契约,来日那苏武回来了,他也无话可说,自是天子所允,他苏武好似是个三品官,他能如何?”
完顏宗望想的是这些,他也知道宋军如今其实有一战之力,而今天子拿捏在手,白纸黑字来签,以后出什么矛盾,那也是宋人之罪也,不免又是宋人背信弃义。
更重要的是,天子詔书有法统法理的意义,还可安抚百姓,是宋人天子拋却他们了,
是爹娘不要你们这些孩子了,你们以后也就只能跟继父继母一条心了。
设身处地去想,太原人,中山人,河间人,他们知道了看到了这个圣旨与契约,还能如何?能不恨大宋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