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我走吧。”
谢庭钰顿然笑出声,冷冷地看她。“所以你说了这么一大堆,还是不想留在谢府,不想留在我身边,还是要去深山里当草木精怪,是吗?”
“你做梦!”谢庭钰吼道,上前夺过她怀里的纸槌瓶,“砰”的一声将纸槌瓶砸到青石砖上。
青瓷碎片摔得到处都是,清水洒出来,浸湿青石砖面,松枝躺在湿漉漉的砖面上,松针掉了一地。
谢庭钰抓住她的手臂,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说:“别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你变成一块石头藏到阴曹地府,躲到忘川河底,我都能把你捞出去,抓去投胎,再抓回我身边好好待着。”
棠惊雨笑容戚戚,言辞略带哽咽:“你是不是庆幸过我出身不好,可以任你拿捏。”
“既庆幸又憎恨。”都到这个地步,他没什么好隐瞒的。
棠惊雨眼眶忽的泛红。“玄之,你娶我吧。”
谢庭钰霎时间愣住,气势骤降,稍稍羞愧地避开她的目光。
她一下就占了上风,轻松地将他推开。
“你当然不愿意。大理寺少卿的正妻,怎能是一个对自己仕途毫无助力的女子?你甚至不敢纳我为妾。若是让人看到你如此宠爱妾室,谁家小姐还愿意嫁进来给你当妻子。”
“是。我一早就同你说过——”
愤怒且憎恨的情绪疯狂占据脑海,他伸出宽大而有力的手掌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高昂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不过是一个我拿来当暖床工具的玩意儿,给你治病,吃好穿好,也是为了能让我在床上玩得更高兴。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指摘我的不是?”
棠惊雨要抓着他的手,踮起脚才能保证自己可以好好地呼吸。
眼眶浮起温热的浅泪。
她越发觉得自己恶心。
以往他说这种话,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至多敷衍地应和两句“您说的是”。
现在再听,尽管心里清楚他这多半是气话,依然觉得手脚发麻,心脏似被生锈的刀一下一下地切割一样,一阵阵钝痛席卷全身。
“哭什么?”她的眼泪滴到他的手背上,令他稍稍恢复些许理智,态度开始变软,语气也温和了一些,“现在知道怕了?”
“真恶心。”怨毒的、流连的、恨骨的目光看着他,她费力呼吸着,字字如刀,“谢庭钰,跟你待在一起,让我觉得恶心。”
暴怒之下反而变得平静。他面无表情地说:“谄媚逢迎反倒没意思。就要你这种野性难驯的,*起来才有意思。”
他冷漠地将她拖进屋里,按趴到圆桌上,撕开她的袭裤,直接入了进去。
桌上的茶壶茶杯叮叮啷啷地摔在绿毡上。
屋里,充溢着放在石臼里的糯米糍团被石锤疯狂捣捶的声音。
声颤急促,蜗牛吐涎。
这还不够,他还要在言语上羞辱她:“嘴上这么不老实,**一碰就*水四流。你以为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心思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把你调教成扒开腿就能*的淫。妇……”
波涛汹涌的恨意,却成了风月里最浓烈的催化剂。
仿佛一坛烈酒摔碎在篝火里,火焰熊熊,状似烧天。
日光长移。
澄亮的日光变成琥珀色的暮光。
是时,雨散高唐,云归楚岫。
屋里跟遭贼一样满目狼藉。
因为棠惊雨近日身体抱恙,且他累日应付皇宫朝堂,已经许久没有纾解过。
这下,真是什么都释放个干干净净,他慢条斯理地穿着常服,只觉浑身通泰。
正要扣上左肩处的最后一个白玉扣,屋外传来声音,说是请大人移步养心殿。
他略一皱眉,应了声“知道了”,稍感烦躁地宽衣解带,重新换了一身官服,移步去皇宫。
徒留棠惊雨双目失神手脚无力地昏在凌乱的床上。
等到一切都收拾干净,已是酉正时分。
十五连盏铜灯辉煌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