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定,我此生不会动情。”殊玉脸上是异常的认真,夷仙一时有些恍惚。
默了一瞬,反应过来,夷仙正回身子。
她起身,仰头望着黑夜上唯一的璀璨,不知怎的,缓缓开口道:“这一点我不如殊玉师兄,情一字,由不得我。”
心之所向,情随其后。
她早动过情了,五百年前,她真真切切喜欢上一个人,不顾其他,一心想将心中所想告诉他,得到的,是那心头一剑。
“照怎么说,柳姑娘有过喜欢的人?”殊玉多嘴问一句。
“有。”
“是谁?”
情动起源,是天仙宗上最强盛的男人,亦是她面前少年的师父。
少年或许在将来她身份败露时便会知晓,或许永远不会知晓。
夷仙静静地看着他,殊玉了然,“我多话了,柳姑娘莫怪。”
“称不上怪。”
里屋传来窸窣整理花被的声音,还有婢女阿紫的一句:“小姐若当真喜欢段公子,去试试又何妨。”
“试什么?”
另一名女子开口,语气里尽是无奈。
“阿紫,你不懂,我们之间,不是试试就能成的。”
一个是瑶府不知名庶女,未来渺茫,一个是有名段府独子,前途无量,一地一天,本就不是一个同条路之人,别说试一下,试百遍都无用。
方才提及动情二字,殊玉知了夷仙曾有过一位心上人,他不禁好奇:“若是柳姑娘遇此情况,会如何?”
“不会。”夷仙挑眉。
殊玉:“?”
“往后,我若有心爱之人,必五花大绑将其捆回…府邸,压着他做我男宠。”
好狂妄,好自大的话,女子似是没看见殊玉一点点裂掉的神情,继续开口:“愿与不愿,向来只得我说了算,由不得他。”
殊玉彻底没话了:“……”
愣了足足一炷香才缓过神来,讷讷开口:“柳姑娘表达喜欢方式还真是别出一格,在下佩服。”
男宠?面前喜欢之人,就让他做男宠?
连夫君都算不上。
殊玉未考虑过这些,可也明白,若真是喜欢,不该是让他有正经名分?就让他当个宠儿…
夷仙不懂凡人口中正经夫君,她贵为魔界至尊,她的命令关乎着魔界生存,天上地下,唯她独大,连她的男宠都受他人敬重。
在她看来,她的寝殿只得有男宠,未有夫君一说。
确实也怪不得她,自她往上数千百年,未有过魔尊,她自是不知魔尊寝宫还能有魔后,不…对她来说,不是魔后。
是什么,她不知。
*
同夜,难眠的不止瑶府偏僻小院一人,夜色浓稠,繁星隐匿,渐渐地,无几户人家点灯。
孤零街上,一人提锣,口中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偌大府门紧闭,前梁上挂着一块古旧的牌匾,赫然刻着“段府”二字。
书房内,针落可闻,小厮垂下头,紧贴墙角,以降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