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红木门窗,雕花青石砖块砌造矮门槛,用香木压着。
门前屋檐下就是一条排水沟,穿过西侧围墙出去。
厢房对面东西墙角放着两个走火救急的大水缸。
而厢房一侧墙角则有两处蓄活水的洗墨池,平日让相公官员们净手洗笔。
整个院子最显华贵的则是屋檐上压着的琉璃蚩吻兽。
靠西侧墙角一间是负责沏茶、打扫的下人住的,旁则是烧水,放各种器具的杂物房。
再往后则是当值官员的上直房。
最东侧是签押班房,每天官员点卯签字的地方。
而正中几间就是正式的官署,宰相的私人办公房,以及两个厢房相连的议事用房,也就是真正的政事堂。
卫王坐在四出头的官椅上,侍者过来奉上香茶,他摆手示意放在手边桌上:“我的意见照旧,根本不必费时费力将他押解进京。
有脑袋挂在洛阳城楼上,威慑天下宵小足矣。
如果这种逆贼还能被保全,毫发无伤到了京城,天下人谁还怕朝廷?有多少人会效仿。”
旁边桌椅上的黄门侍郎张令说道:“可人已到武关北,千里迢迢来了。”
卫王道:“那就推到闹市问斩,更能威慑天下人,好教人们知道。
哼,都怪那赵立宽,抓住就地斩首就是,何须千里迢迢上疏来问?
我看他就是想献媚陛下,奉承获利。”
旁边正站着摇扇与同僚交谈的吴相公听到这开口:“献媚也要有媚可献,农怀林是叛军二号人物,拿他献媚多少人想也做不到。”
右仆射王瑞也插了一句:“这话吴公言之有理。”
“我不是那意思。”卫王心里恨着赵立宽,嘴上找补:“他直接杀了就成,省得费时费力。”
“叛贼人人得而诛之,不过审一审问一问也好,说不定能问出许多消息。”王瑞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皇兄干嘛那么着急?他一个擒捆的囚徒,再是个人物还能翻出什么浪花。”郑王喝了口茶润喉:“难道他还和大哥有干系不成?”
卫王嗤笑一声:“你说的哪里话,和我有什么干系,我不过关心家国大事罢了,顶多是关心则乱。
倒是皇弟你,不是为兄说你,你虽好文雅风流,但身为皇子国事家事也要上心才对。”
“多谢皇兄提醒,我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声音。
“陛下驾到!”
众人连起身迎接。
不一会儿,陛下进来,开口问:“你们商量得如何?”
大伙看向几位宰相。
宰相们对视一眼,随后吴光启出列:“陛下,臣等以为贼首可高调监押入城,使百姓知之,振奋士气。
区区就缚之徒杀之易也,但其还有用处。
聚三司审问,问清楚前线的机要军事。
顺带也能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忠朝廷,胆敢叛逆,或可为警示。
当然,这些还全要等审问之后,弄清曲直原委才好定论。”
陛下点头:“言之有理,难得活捉贼首。
三司会审需要有人主理,你们谁愿来做这件事。”
卫王脑子一转,不等别人说什么,立即道:“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儿臣自荐主理三司会审。”
陛下看向他,赞许点头:“嗯,这件事交由你来主理,不可懈怠。”
“儿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