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十分心疼,“小欢,你先睡会儿。”
小欢仍摇头,不断打着哈切,努力睁着泛红的眼睛,眼角含着水雾。
陆江道:“师兄,你哄他睡觉罢。”
王知文便说:“你等一等。”
他抱着小欢到摇篮上,将小欢放了进去,微微推了两下,一晃动,小欢起初还挣扎两下,但还是撑不住,没一会儿就脑袋一歪,睡着了。
王知文说:“师父说了,午间的时候办场宴席,请几个交好的长老、弟子过来,热闹热闹。你该到中午那会再转日月镯,也能看看。”
“小欢就一小孩子,过个生辰,不必办的。”
“这是师父的意思,他怎么着也是你的孩子,算是师父的孙子了,当然不一样。再加上,学宫连日阴霾,咱们也该办个事,冲冲煞气。”
“我是在外的,也不好说什么。总之,万事都劳烦师父师兄费心了。”
王知文笑笑,“这个没什么。倒是小欢他娘呢?周岁了,也不说见见小欢,心里不惦记吗?我们这师门都还张罗着事。”
陆江瞬间熄了火,好端端的提这个干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没好气道:“什么小欢他娘。我们早不认识了,小欢是我自个儿的孩子,跟别人没关系。”
有关系人家也不承认。
王知文道:“你看你,师弟。我就是问问嘛,你这么大火气。怎么着,这孩子还能是你一个人生的?”
陆江沉默。恨不得点头。
王知文笑道:“又不说话了。一问你这事,你就不说话,我也是关心你。好了,不说了。今个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不惹你。”
“你别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行,好好好,你是长大了,有脾气了,师兄只能顺着你。”王知文叹了口气,低声询问:“你何时能回学宫?这个能不能说。要是还不能说,以后你也别用日月镯了。”
陆江说:“这个我倒是想说。可我实在不知道,总要打听到玉剑屏的下落罢。”
“唉,我的傻师弟,你就是不懂躲事。那日你因护掌门受重伤,就算这次派遣年轻弟子下山,你大可以以此为由推却,好在峰上养伤。你偏偏要去,现在如何了?伤势可好了?”
陆江旧伤哪是这般轻易好的,玉剑屏功法绝著,没把他的胳膊砍断已经是陆江捡回一条命了。
他不愿师兄担心,只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近几日,药王谷的人也赶到了,正在替掌门医治,要是你在,也能顺便替你瞧瞧。”
陆江闻言,先是问道:“掌门如今怎么样了?”
“还是你走时那样。药王谷的神医们也束手无策,掌门受伤太重,如今就是不醒来,不过是靠着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罢了。”
这话一说,适才闲适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陆江沉默一会儿,问:“药王谷有一人,名叫宋风。不知他来了没有?”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又不出峰门,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哪能连药王谷派遣谁来都打听清楚。”
陆江是外出游历时,结识的宋风。
彼时宋风被一富家子弟看上,要强压他去做小妾,宋风年纪小,又生的清秀,竟被当成了女子。他又是偷偷跑出来的,独自行医,药王谷医术虽精湛,却于防身真气这方面稍逊一筹。宋风正处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阶段,陆江偶然经过,将其救了下来。
两人彼此说了门派师承,由此渐渐相熟起来。
这是陆江在外的交际,未曾告知过。他自然也不知道谁是宋风。
陆江道:“他若没来,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到最后,王知文少不得叮嘱两句,道:“万事不容易,你和崔玉折切勿逞强,便是真寻到玉剑屏消息,先上报学宫,莫擅自出手。”
陆江刚收好日月镯,立马起身出去,敲响崔玉折房门。
“咱们这就走吧。”
他生怕崔玉折等急了。
崔玉折反倒神情淡淡,轻声问:“今天是他的周岁生辰,师兄刻意在这时停下来,是为了他吗?”
他怎么知道的?这屋子隔音太差了吧?话都传到他耳边了。
还是说……他一直记得这个日子,陆江一停下来,他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