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过头,就看见商老师握着茶壶把,壶盖儿掉在桌面上。
“抱歉,没拿稳。”他说。
“您小心点儿烫手。”金汛淼没多想,接着撺掇梁洗砚,“我听他们说,还有舞蹈学院的大学生来呢,你以前都不爱去这种局儿,这回试试呗,万一能遇上真爱——”
“咳咳。”
身后,两声虚弱的咳嗽打断金汛淼的安利。
梁洗砚插着兜回头:“你怎么又咳嗽了?”
“咳咳。”商老师低着头,一手扶在胸口,“可能是刚才又吹了点风,前几天淋过雨还没好,就咳嗽了,我自己吃完饭喝点药就好了,不用担心。”
梁洗砚看着他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想起来前几天人家吹风感冒还是自己惹的祸,那现在这人肯定也得他来照顾。
没法子,谁惹的烂摊子谁收拾。
小梁爷眉头皱了皱,摆手跟金汛淼说:“算了我不去了。”
“真不去啊,小帅哥一大堆啊,你这张脸放进去,不得钓回来七个八个的。”金汛淼像诱惑亚当夏娃的毒蛇。
“金汛淼。”商老师温和又不那么温和的叫他。
“啊?”金汛淼回头,笑容满面,“您指示。”
商哲栋垂着眼,手里依然在熟练地操作着泡茶:“今天是故宫瓷器定期清库保养的日子,馆里每逢这天最忙,外面又下雨,你可以去给金教授送一顿晚饭,送一把伞,再接他一起回家,老人家会很高兴的。”
金汛淼听完,傻呵呵抬起头看着梁洗砚,挠了挠头。
“去啊。”梁洗砚一脚踹他屁股上,“怎么讨老爷子高兴都教你了,还在这儿杵着!”
“唉唉,这就去!”金汛淼反应过来,欢天喜地往外跑,“谢谢商老师指点!”
金汛淼走了以后,小院儿一下又静下来。
商哲栋终于泡好了手里的茶,举起茶杯时,低头吹了吹热气,也顺带着,叹出好容易松下的一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梁洗砚往沙发里一坐,“您是不是不想让我去?”
被拆穿心思,商老师目光一滞,很快说:“嗯,我是觉得外面在下雨,开车出去不安全”
他停住,不再找理由,只是看着沙发上低着的寸头。
“你不高兴了?”商哲栋问。
“没有。”梁洗砚低头划拉着手机,眼皮没抬,“我本来也不想去。”
商哲栋顿了一秒,问:“舞蹈学院的男生长相好看,不吸引你吗?”
梁洗砚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没骨头一样躺在沙发里,翘着个腿:“那差远了。”
一句话没有主语没有定语,商哲栋忍不住追问:“跟谁比?”
“别的不说,就跟您比,都差远了。”梁洗砚没有正面回答他。
商哲栋垂眼看着手里的茶杯,刚才明明消去的醋意又重上心头,梁洗砚这两句话里,分明暗示还有一个人,在他心里永远排名第一,无法超越。
“商老师。”他听见梁洗砚懒洋洋叫他。
“嗯。”商哲栋应。
梁洗砚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着外卖软件,像是已经一起生活好多年,自然而然问:“咱俩晚上吃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