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即将被拆穿,就在嘴边,就在眼前。
几乎是下意识,商哲栋盯着他的眼睛,喉结轻滚:“我喜欢。”
“——这四合院啊!”梁洗砚把话说完。
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商哲栋喉结滚了滚,才慢慢的,恢复了呼吸。
“我这四合院这么牛逼么?”梁洗砚看了一眼院子,“不能吧,挺普通一房子啊,拆迁也拆迁不了,更不是什么名人故居,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您手里有什么内部消息,鼻烟儿胡同要发展成南锣鼓巷了?我去,那不是发大财了么。”
他啰啰嗦嗦一大堆,转过头来,发现商老师已经迅速低头喝完了剩下的姜汤,起身就要回屋。
“唉,别走啊商老师。”梁洗砚扯着脖子,伸手想拉他,“到底有没有内部消息,您早告诉我我投点儿钱把房子装修一下,做个民宿那不数钱数到手软,商老师,这样,到时候钱分你一半儿行不行?”
商哲栋已经走到正屋门边,扶着那扇老式折门。
他身后秋雨连绵。
“梁四宝。”商哲栋回头望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很可爱。”
商哲栋的东厢房房门关上很久,梁洗砚还呆坐在八仙桌前头。
正屋的房门和窗户都撑开着,秋雨伴着凉风从外头潲进来,冰冰凉凉吹在梁洗砚的耳廓上,很痒,于是他动了动还发烫的耳朵。
梁洗砚的耳朵会动,从小就会。
这个技能在小学低年级时代用来装逼特别好使,还记得金汛淼同志羡慕得要命,回家以后自己扯着耳朵也想学,但愣是怎么都学不会,后来放弃了。
可爱?
可爱个屁。
梁洗砚掏出手机,打开群聊,发送消息。
【小梁爷】:@金汛淼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回答我,我可爱吗?
【小梁爷】:@二妞妞你不许说话!
过了一会儿,金汛淼的消息过来了。
【金汛淼】:???哥们,我真是直的啊!
【金汛淼】:我宁愿背后捅我的是刀子!
梁洗砚迷茫地放下手机。
对嘛,这才对嘛,到底谁会拿“可爱”这个词儿安在他梁洗砚身上啊。
二妞妞黄花闺女可以叫可爱;街上豆包大的小孩儿可以叫可爱;小区里小猫小狗都可以叫可爱;实在不行,长得圆脸圆眼睛的男孩儿,也能叫可爱。
他梁洗砚可爱在哪儿?
梁洗砚对着手机屏幕照了一下,寸头,浓眉,鼻梁又挺又直,单眼皮下的眼神儿瞧着就凶,他这个人,跟可爱沾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还老师呢。”梁洗砚嘀咕,“语文都没学好。”
他收起手机。
又过了几秒,他站起身朝着外面喊:“商哲栋,别叫我四宝!”
*
接下来的几天没再下雨,梁洗砚的日子也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回归消停。
商哲栋说到做到,除了那天情况特殊以外,他再也没有早早叫过梁洗砚起床。
每天早晨六点,商哲栋固定出门晨练,然后在七点半回来,顺路给梁洗砚也带一份早点,之后,在八点之前喝完早上一壶热茶,去坐地铁上班。
而他下班回家时,梁洗砚这个昼伏夜出的主儿,正是一天最清醒的时候,往往在外面觅食玩乐,也见不到他。
所以在最初的一两天里,梁洗砚甚至经常觉得他好像还在独居,除了饭桌上固定给他留的早餐,以及商哲栋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一句“晚安”外。
一切都很平静。
当然,还有一个改变的点:梁洗砚抽烟的频率明显降低了。
以前商哲栋不在的时候,他不但出门抽,在家有时候闲着也来一根;但自从他发现商哲栋真是娇贵到闻见一点点烟味儿嗓子就会又哑又肿的时候,梁洗砚在家时差不多是完全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