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骑在马上,回他道:“他们是会骑马的步兵。”
还有三百个八百营的人,由段方圆带队。
萧云贺又问道:“有何不同吗?”
怀信说道:“他们还不具备马上作战的能力,擅用的兵器、平时训练的作战方式,都有所不同。”
“这里头学问可真大,我还以为会骑马就是骑兵了呢。”萧云贺笑道,“早听闻武寿侯身子不好,皇上还特意在封号上加了个‘寿’字,可一到战场上便是大杀四方,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半年便练出了五万骑兵,各个骁勇善战,宛如神兵天降,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说书人都不敢这么吹。”
怀信只笑了笑,没说话。
那五万骑兵,招募的都是启、房两州人士,一开始便具备基本的骑射能力。
再者,半年只是他待在启州军马场的时间,他离开后军队也仍在正常训练,练兵时间在一年往上。
萧云贺又看了看周祈安脸色,调转马头,挤进了周祈安与张一笛之间,说道:“又有咱们燕王在,如今大盛是文德、武德都充沛,盛世天下指日可待!”
“行了行了,快赶路吧。”周祈安道,“话这么密,也不怕舌头打结。”
“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天生生得灵巧,不怕打结。”萧云贺应道。
走了一个时辰,队伍停下休息。萧云贺要进树林小解,非拉上一笛,担心有野兽出没。周祈安、怀信便下了马,在原地等候。
“你这个差得办好,但又不能办得‘太好’。”怀信说道。
“怕得罪了徐忠吗?”
“徐忠得罪就得罪了。”怀信顿了顿,说道,“当年北国之乱,因为颍、檀两州上面还顶着个阳州,战火没烧到这两州去,大帅平乱的恩德,于这两州百姓而言并不那么刻骨铭心,他们一直以来就只认一个靖王。”
“反倒是这两州出钱、出粮、出人,资助了大帅,才让大帅抵住了北国的攻势。当年靖王迅速招募了十万军队,招募的都是颍、檀两州的子弟兵,只可惜战况太过惨烈,最终几乎无一生还。”
“一将功成万骨枯。”周祈安说道,“但国家危亡面前,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当时阳州防线若是没能守住,颍、檀两州也要遭灭顶之灾。南吴也资助了粮草、被服和药品,便是生怕北边顶不住。”
“我是说……”怀信说着,又轻咳了起来,顿了许久才说道,“他们本就不爱戴皇上,又经徐忠这么一闹,更是要对皇上恨之入骨。你这次去了,施恩于百姓,让百姓好不容易忘了个靖王,再记住一个燕王,可就不太妙了。”
周祈安听出了其中微妙的意味……语气一转,说道:“我就是个小屁孩儿,也是皇上给权、给人、给信任,才能施恩于百姓,要记也应该记皇上的好啊。”
“这得让当地百姓知道。”
“懂了。”周祈安应道,“多谢哥哥提醒。”
十三日后,周祈安、怀信与一万军队抵达徐忠大军军营外,后面还押着百来个灰头土脸的盛国军士。
这些人都是他们在城中抓到,正在作乱的徐忠大军,各个被五花大绑,累累如丧家之犬,由他们的京军解送。
既然是法不责众,杀鸡儆猴,那就都听天由命。
没让他撞见的,那他没办法。
但让他撞见了,那他也没办法。
与此同时,军营大帐内正歌舞升平、载歌载舞。徐忠与十几名将领围坐一桌,舞姬在帐中起舞,将领们各个左拥右抱,喝得五迷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