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叶浔,同样有了个家。
“当年的事……”梅月仍想狡辩。
江序舟淡然接过:“就让它过去吧。”
“我累了,请您离开吧。”
梅月的忍耐值几乎耗尽,她深吸几口气:“那小志?”
“与我无关。”
“你作为哥哥,就应该帮他,以后万一出什么事,你还得靠他。”她说,“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叶浔冷笑几声:“天大的笑话,以后万一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能让一坨烂泥做指路标?”
他低头假装沉思片刻后,猛然抬头,故意拉长声音:“哦——除非你们去世。”
江序舟惨白的脸上浮出些许笑意,眼睛弯了起来。
他的对象太会骂人了。
梅月瞬间火了,她一跺脚,手刚抬起来就被叶浔挡住,压了下来。
“怎么?这就生气了?”叶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气量太小了吧,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想要钱。”
“你昨天不也是这样骂我的爱人吗?”
“果然,有些话落在自己身上才感觉到疼痛。”
梅月被逼到门外,她侧过身朝屋内大喊:“江序舟!你这个白眼狼!”
“早知道就不生你了!”
“快点去……”
叶浔一见梅月前脚跨出去,就顺手关了门,门的惯力朝前推了她一下,连带着那个未出口的“死”。
梅月怒气冲天,对着玻璃门还想再吼两句时,就被冲冲赶来的护士请出了重症监护室外。
叶浔透过玻璃心满意足地拍拍手,重新回到椅子上。
他一如既往地摸了摸江序舟的手,算作摸了木头:“……江序舟。”
“小浔。”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叶浔问道。
江序舟抿了抿嘴唇:“有件事想拜托你。”
这样客套的话一出来,叶浔就感觉他们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
有点生死离别的意味。
他不自在地提了下口罩:“一家人,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你想要什么?”
叶浔搭在床沿的小臂收紧。
如果江序舟敢说半句关于遗嘱或者与死亡有关的词,他就立刻伸手堵住这人的嘴巴。
江序舟伸出手,抚在他的小臂上,轻轻揉了揉,声音也很轻:“明天帮我回去看看奶奶。”
他把遗产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给叶浔,一部分给谈惠,一部分留下来做公益。
前者无需担心,他的爱人像一只呲牙哈气的小狗,完全不会被欺负,最后那部分,梅月和江勇军也不敢拿。
就是……谈惠那边。
江序舟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说话。
那天,梅月和江勇军肯定看见自己被推去抢救了,所以今天才跑来假惺惺看一眼,施舍些微薄的爱意,目的不言而喻——
希望改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