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附带一张三人合照。
叶浔嘴角一抽。
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他回到屋内,沉默地打开陪护床。
江序舟有点拿不准了。
空气里依旧是熟悉的木质香,就是不知道是带着这个香味的人在,还是他留在空气里的味道。
也许,是思念的味道。
“邬翊?”他试探地叫道。
“不是邬翊,是我。”叶浔气喘吁吁地坐在陪护床上,又想到江序舟现在看不见,这么说他可能听不懂,于是自报家门道,“叶浔。”
“小浔,”江序舟嘴角扬起一小段弧度,“你一个人?”
“嗯。”
叶浔一想到跑走的两人,就牙痒痒。
然而,如果真让他去照顾叶温茂的话,他同样放心不下来江序舟。
人果然是个纠结的生物,照顾着这个伤号,又想着另一个病号。
“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他躺在陪护床上,想了想再次起身把病床一边的护栏拉起来,将陪护床拉近病床一点,这样江序舟下床他就能知道。
江序舟听见动静,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是你是伤号。”叶浔把江序舟的床摇平,想起这人喜欢垫两个枕头的习惯,索性出门多要了个枕头。
“其实,你当时没必要护着我的。”他坐在陪护床上乍然开口。
江序舟没反应过来。
当时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没有考虑太多的后果,脑袋里就一个想法——
叶浔不能受伤。
叶浔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江序舟头顶的纱布:“邬翊说你缝了六针,疼吗?”
江序舟安抚地笑了笑,手抬了抬,看上去应该是想伸手触碰面前的人,在意思到自己看不见后,放下了手:“不疼,我有铁头功。”
“铁头功没有麻药好使吧。”叶浔也笑了笑,抓住江序舟的手,“好了,睡吧。”
“我在。”他捏了捏病号的手指。
江序舟意识却一点点紧绷。
他原本想拉住叶浔,一直留在身边,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放他走的。
那时候,他病入膏肓,叶浔也会对他恨之入骨。
叶浔不会过度悲伤,他也走得安心。
但是,这场意外打破了计划。
其实他知道,现在的叶浔对自己是愧疚的,是关心的,是心疼的。
而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抑制不住感情,忍不住去接近他所换来的。
他也知道,之前的误会会一直如同双刃剑卡在他们之中。
谁向对方靠近,谁都会被扎一下。
当前的江序舟是幸福的,是放松的,是疲倦的。他能像一只蜗牛缓慢伸出触角去享受这一方温柔。
那对于叶浔呢?
江序舟问自己,自己离开以后,叶浔会怎么样?
答案必然是,叶浔会痛苦,会痛不欲生。
人死如灯灭。死掉的人会放下了人世间的负担、烦恼、痛苦,而他们放下的则会加倍压在自己亲人、爱人、朋友身上。
他们会背着这些行囊,在时间长河中反复打开,闭合,直到自己也顺着河水冲到想见的人身旁,再将行囊传给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