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
江序舟顿了一下,邬翊了然,拍了拍程昭林:“你哥不是嘱咐你买东西嘛,去吧。”
邬翊见程昭林走出屋外,合上门说:“屋里就我俩。”
“帮我买台手机。”
邬翊不解:“你手机坏了?还是突然想换手机了。”
“都不是,上次意外把叶浔的手机摔坏了,赔礼道歉。”
江序舟头偏向窗户的方向。
其实,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眼睛能感受到一点光。
他仿佛个贪婪的孩子,固执地望向有光的地方,享受着久违的光明。
邬翊应了一声,顺手递了张纸巾给他:“今晚应该是叶浔给你守夜,有什么话你们就好好说开,别一拖再拖。”
江序舟皱了皱眉。
“别再玩什么强制爱了,你这身体也不适合,欲擒故纵也不准。”邬翊直起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老腰,跟个老妈子似继续交代道,“放弃这类想法吧。”
江序舟眼前出现个动来动去的黑色身影:“什么强制爱,什么欲擒故纵?”
邬翊扫了他一眼,回忆起上次自己失口造成的结果后,果断拒绝给他解释,而是岔开话题:“接下来的时间,你就老实待医院里康复,顺便把心脏手术做了。”
“不做。”
“理由。”邬翊说,“凡事都得有个理由吧。”
“你的命不单单只是你的命。”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大有一副跟面前这个病号促膝长谈的架势,“是你奶奶的,是我的,是叶浔的。”
每个人的命都不是由个人组成,而是由身边的人不断往里填充,赋予不同的身份、价值、意义组成。
准确来说,它应该属于千千万万个他。
乌黑的瞳孔偏向邬翊,迟迟没有作声。
邬翊不明白他听进去了多少,也可能压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江序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晃了晃手,想起这人现在看不见,默然放下手。
其实,江序舟明白邬翊的意思,但是不愿意答应。
就偏偏是因为自己属于这么多个人,所以他不敢死。
这次,他想自私一点。
“邬翊,我累了,我现在想休息。”
“江序舟!”邬翊压住声音喊了一句。
江序舟语调平缓,没有一丝起伏:“走吧。”
平缓的像远处的地平线。
邬翊劝不动江序舟,只好坐在旁边,背靠在椅背上,面色阴沉注视着他头顶的纱布。
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会让江序舟和叶浔变得如此复杂。
或许,里面确实是存在误会,又或许,里面有开不了口的隐情,可是这都过去四年了,该放下的该拿起来的,都应该水落石出。
“江序舟,”他问,“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消耗生命去拖住一个已经不爱你的人,有什么意义?”
“叶浔现在的重心完全不可能放在你身上。”他继续说,“他要照顾叔叔阿姨。”
“而且上次的事情是你做的不对,不怨叶浔怪你,你找个机会认真跟人家道歉。”
“一个误会加一个误会叠在一起,是换不回来关系的。如果你还想和人家做朋友,就一个个解开这些误会。不要再拖下去了。”
邬翊还想说点什么,江序舟伸手打住了。
“邬翊,给我点时间,我也有需要做的事情。”
江序舟缓了口气,说道:“你说的话我都明白,然而这些都只能建立在我完成事情之后,做完这件事以后,干什么做什么都听你的。”
邬翊张了张嘴,所有大道理都堵在嘴前,最后说出口的变成了:“除了之前说的,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