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无端躁得慌,憋得慌。
那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也没法儿跟楼嘉豪形容,只能敷衍地嗯了声。
刚要挂断电话,楼嘉豪又问,“等等,你住我卧室,家里来人了?”
江缚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迎着方茧迷离到仿佛能勾人魂儿的目光,浮皮潦草地说,“来了个人,在家里借住一晚。”
楼嘉豪以为是江缚别的哥们儿,比如那个爱穿女装演情景剧的网红司阳,就见怪不怪地噢了声,“你别嫌我我房间太乱就行。”
当然嫌弃。
江缚连他被子都不想用。
电话挂断后,他只想赶紧冲个凉水澡冷静冷静,再找一套新的四件套给楼嘉豪的换上。
然而想是这么想。
事实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方茧便更紧地搂住他。
她眨着雾蒙蒙的眼睛看他,“你要去哪?”
“……”
躁热的冲动梗在哪儿,江缚气血上涌,心乱如麻。
饶是再没谈过恋爱,他也知道当下气氛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有多危险。
可他就是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所有的理智,淡然都消失不见,如果这会儿不去冲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压下那股冲动。
他只能试图挣脱开她,语调哄着,“我去洗个澡。”
方茧却不愿意,“不要。”
“……你还管上我了?”
“不!就不要!”
说话间,她把他抓得更紧了。
江缚说不上是气笑,还是无奈,他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喉结滚了滚,用最后的理智吓她,“方茧,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这样搞我,再搞我我就动真格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动摇了一瞬,低磁的嗓音不经意哑了两分,“你就不怕吗?”
他以为她会松开他。
但事实是,方茧固执地摇头,依旧不打算放他走。
她犟起来,那股劲儿还挺大,眼神却像在撒娇,江缚一点儿也受不了。
叹了口气,他妥协地看着方茧眼睛。
她今晚化了好看的淡妆,显得她眼睛更大,染上醉意的瞳眸也更显清澈水润。
方茧眼波不含杂质地看着他。
像是生怕他一走就消失不见一样。
沉默了两三秒,她很没有安全感地说,“江缚,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
胸腔里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颤动。
江缚只觉呼吸里都卷着热浪,所有途径的氧气都燃烧殆尽。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他气息压抑着轻喃,蹙眉,“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方茧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倔相,像只被抛弃就绝不回头的流浪小狗。
就在这样的眼神中,江缚再度败下阵来。
即便他知道她喝醉了,自己也醉得不轻,两人像共同坠入一场旖旎美梦,谁都没有理智可言。
可酒精不就是这么有魔力的一种东西么。
能让人类展露出所有精心伪装下,最直白,最赤诚,也最疯狂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