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缚脑中蹦出学校的地址。
可话出口时,地址就变成了他家。
得承认,那一刻他不只是鬼使神差,还有预谋,私心。
这个夜晚,他对她的怨气太大了。
大到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她第二天清早的狼狈相,想听她亲口跟自己说谢谢,看她举手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乱喝酒,更想听她怎么解释这个吻。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在他这儿住过。
所幸方茧也没有抗议和挣扎,就只是在到达小区楼下,被江缚背起来的时候挣扎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哪儿啊。”
“这是你家。”
江缚忍着轻度头晕,脚步虚浮地上了楼。
打开门的瞬间,小猫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围绕在江缚脚边喵喵叫。
方茧啊了声,用手指指它,“江缚,猫哎。”
说完又趴在他耳朵处,鼻息热热,小声告诉他,“告诉你个秘密啊……其实我怕猫。”
江缚一下就被她气笑了。
看来她是真醉得不轻,都忘记自己说过这句话。
他偏过头,脸颊和她的鼻尖相碰,意态醺然,咬字低磁,“胆小鬼。”
顿了顿,声线又蕴着宠溺说,“别怕,我保护你,它不敢欺负你。”
方茧被他哄得心暖暖的,醉醺醺地哼唧一声。
小猫在江缚脚下急得喵喵叫,仿佛在控诉江缚为什么不理他。
就这么一路竖着天线似的尾巴,小猫扭扭哒哒地跟在江缚身后。
直到江缚推开卧室的门,把方茧放倒在床上,才拎着它的脖子,把它赶回到客厅。
方茧怕这小东西。
关于她的事儿说一遍江缚就能记得。
床品是新换的,还有洗衣凝珠的清新气味,布料也软软的,像躺在云朵上,方茧毫不客气就滚到被子里。
江缚坐在床边,看着她穿着外衣乱滚也不生气,还贴心地帮她盖了下被子。
跟着想到什么,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动作迟缓地给楼嘉豪打电话。
电话还没接通,方茧就拽了他一下。
江缚重心一歪,差点儿压到她,还好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床。
楼嘉豪的电话就在这时接通了。
他还挺意外的,毕竟江缚很少在这个点儿联系他,“怎么了?”
眼前,方茧搂着他的脖颈,目光痴痴又直白地望着他。
其实这一路,方茧都在用这种带着渴望的眼神看他,就好像酒精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心中那池生人勿进的潭水融化成春水,被她搅乱,江缚眸光沉甸甸地注视着她,“你卧室,今晚借我住一下。”
楼嘉豪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爽快地说了句住呗,跟着反应了一下说,“你喝酒啦。”
“……”
方茧开始摸他的耳垂,揉他的耳朵。
江缚喉结涌动,反扣住她乱动的手,却没有推开,就这么握住。
他克制着呼吸频率说,“你怎么知道。”
“靠,这么明显我还听不出来,你当我傻B啊。”
楼嘉豪关心他,“客厅电视柜下面有美他多辛,你等会吃点儿,就你那酒量,别再吐了。”
江缚倒是不想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