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诈心机算计到这里,他稍偏过头避开药丸,皱眉委屈地低淡嫌了声:“苦。”
嘶…这人,吃个药还挑三拣四的,当她上菜呢。
况且,胶囊?苦?
游夏的耐心比屈历洲预估的少一些,也更暴躁一些。
她直接一把掐起屈历洲下巴,挤住他脸颊肉,趁他惊愕时稀微张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丸塞进他嘴里,顺手用刚刚接过来的杯子怼进他烫红的双唇,粗暴喂水吞服。
“吃。”她干脆利落地回应了他的“苦”字。
屈历洲这次真的被呛到剧烈咳嗽,扶着床沿,秀削的脸和温沉的眉眼都憋得通红。
看着游夏的错愕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快慰情绪。
被夏夏……强迫了?
好爽。
游夏端起他的杯子出门接水,顺便给岑卓转账,告诉他自己临时有事不能赴约,拜托他帮忙招待一下小赵。
为表歉意,她还表示今晚他们二人的消费都由她买单,饭后想转几场都可以。
岑卓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达不满,只是沉默片刻,便答应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了岑卓,家里有人生病了,事发突然,我得照顾。”她按开直饮水,接了杯温水。
岑卓轻笑了声:“家人当然是第一位。”
他知道游夏双亲无缘,很容易就猜出她口中的“家人”指的就是屈历洲。
所以他并未多说,音调着重在“家人”二字,约她下次:“那你记得补给我一顿单独的晚餐。”
游夏以为他是不悦于临时接待小赵,连忙答应:“当然,下次我还请你,你敞开肚皮随便吃……”
休息室中,房门没有关闭严实,留有一条缝隙。
游夏打电话时带着笑意的声音,就这样从门缝飘入。
还约?居然……还约下次?
屈历洲静静听着,手指深陷在被褥中。
空气中飘零的,是她模糊的谈笑声,和他拳头攥紧时指骨发出几不可闻的咯响。
床边垃圾桶层层掩盖的底部,有从他口中刚吐掉退烧药。
他不想那么快好起来。
或者说,他连生病都是刻意的。
按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在今天,名正言顺地邀请游夏约会。
可他听说游夏和岑卓早就约了晚餐,还在环仕产业旗下的会所内。
是游夏主动定的位置。
这当然很好地证明了游夏别无私心。
但那个男人,呵。
在屈历洲的授意下,会所负责人报来消息说:
岑卓似乎很看重这次晚餐,提前很久就到达预定位置等待,还不时拿出准备礼物的丝绒盒子,几次三番欣赏,又妥帖珍重地收起。
不年不节的,岑卓送什么礼物?
给别人的老婆送什么礼物?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屈历洲怒极反笑,几乎快要发疯:“看来他很重视跟我老婆的饭局,是么?”
——那正是几个小时前的傍晚。
正在办公的屈历洲指间钢笔尖“啪”地折断,墨汁在雪白文件页铺染开一团狰狞的浓黑。
镜片反射窗外暮光,将眼底翻腾的阴鸷切割成冰冷伶俐的几何形状。
禹景在一旁低头附和:“是的总裁,天凉了,岑家该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