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院判捋胡须的次数愈发频繁,颤巍巍着开口问道:“敢问殿下急召我来此。。。。。。是出了何事?”
容峋正襟危坐,说:“方才我同阿棠于马场一同骑马,却不想药苦本就令人反胃,又加上一路颠簸致她呕吐不止,请楚院判来也是想问问,这药方可否改良一下,亦或是有旁的法子可以压制苦意亦可。”
“就,就只是这样?”楚院判还是觉得眼前这阵仗与容峋口中所提的小事不符,生怕还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
容峋礼貌道:“并无,仅此一件。”
楚院判这才将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咽回,心中怪道三殿下当真看中这蒋姑娘,难怪昨日给陛下照例问诊时,还问过他是如何给蒋姑娘诊治的。
看来,连陛下都看出蒋姑娘于三殿下的关系微妙,估计联姻这事儿只能回到二殿下身上去了。
不过这到底也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要得罪了贵人和贵人心尖上的人就好。
收起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楚院判如释重负,安然道:“殿下不必焦心,药方是精心按照蒋姑娘的身体状况调配而成,无需改良。
“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若是病人受不了苦意,倒也无需强撑,像今日这般反倒于病情无利。
“可以每次往药中加入少许蜜浆,即可缓解苦意,不过切记不可多放,否则无法发挥药性。”
容峋:“原是如此,那便谢过楚院判,还麻烦您过来跑这一趟。”
“哪里哪里,不过是分内事。”
疏棠坐在一旁,此间无需她多开口,自有人替她忙碌,往常她从未有过这样被人珍视的时候,内心深处一角不禁软塌下一块。
不过这蜜浆贵如金,看这情况得且吃一阵子,回头还需买些回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疏棠正琢磨着去哪寻摸蜜浆能实惠点儿,容峋却侧过头轻轻凑到她耳旁,柔和道:
“府里头应该还有些蜜浆,不过以往我不常吃甜食,估计存量不多,回头我派人去给寻些好的来,保证让阿棠饮药时尝不出一丝苦味儿!”
若不是知道不可能,疏棠都要以为容峋会读心术之类的功夫了,怎的同她肚子里的蛔虫儿一般,她想什么容峋就能给她什么。
“好,谢谢阿峋。”疏棠轻声答谢。
加上先前入股的事,容峋已经给她投了不少银钱,他帮她这么多,疏棠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办法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只能尽量报答。
得抓紧将花店开起来,不敢说她能赚多大的钱,最起码决计不能辜负了她最大的、唯一的股东!
疏棠心思全被怎么赚钱占据,辞别过众人,回府的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事,弄得容峋以为她还不舒服着。
去蒋府的马车半路拐了个弯停在王府门前,紧着命人将府里的蜜浆都装好,估摸着能撑个七八天的量,又找小江问了几个缓解腹部不舒适的穴位,一路上按着疏棠的穴位,一直按到人家回府。
直到再瞧不见她身影了,容峋才缓缓收回视线,吩咐下去:“去寻最好的蜜浆回来,多买几种,好叫阿棠试试那种效果最好。
“等下,再去寻些青梅果子来!必须要比那赫连云华的青梅青,要比她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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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浆混进药汁中,因为不敢放太多故而只添了一小匙,虽不能完全压过苦涩,但还是让人舒适许多,便如先前的风寒药一般,等闲随意喝喝。
一小罐蜜浆放在一旁,甜滋滋的味道勾得疏棠生出食欲,朝食难得的比往常多用了小半。
胃口好了,人也精神许多,今日在藏春坞好生忙活了半天,因为先前雇来的人颇有一些经验,这几日藏春坞的生意还算不错,一天下来竟也是站不住脚。
一天转瞬即逝,日薄西山之际,藏春坞中的往来客人渐渐少了下来,疏棠才有功夫停下来对一对近几日的账册。
算盘被她打得劈啪作响,掩盖住来人的脚步声。
“东家,还营业?”
疏棠正专心核对着,稍稍抬了头,目光还粘在账本上:“还营业呢,您可以随意看看,有需要唤我便是。”
“那我想请东家今日歇业后出去一起玩,东家可愿意?”
疏棠这才将目光自账本移至来人身上。
依旧是一袭显眼的孔雀蓝,不过今日改换成了裙装。
是赫连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