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下官说句冒犯之话依我拙见,蒋大人即使身为男子也可以穿上女子的衣裙也能够装扮成女子,那么蒋大人您就是女子了吗?突然想来您似乎从未否认过这件事,莫非的确如此……那可真是细思极恐啊。
微臣恬不知耻地说一句若不是怕污了圣上的眼睛,甚至敢当着众位大人的面脱衣以自证清白。或者蒋大人受累,亲自为下官验明正身如何?”
不得不说,她辩驳得比左侍郎更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别的官员信不信不好说,反正崇祐帝是听得直乐呵。
“蒋卿,你还有什么可说?”
左侍郎不由转身寻求符洮相助,殿内的其他官员见怪不怪似乎早已预见蒋大人站出来的背后定是符洮所授意的。
符洮此时才伸出隐在衣袖下的左手,手上捏着一封被叠得四四方方的信。他甫有动作旁人就直截了当地忽略掉了左侍郎其人,他甚至都没看一眼裴今遥可剑拔弩张的气氛已完全充斥在二人之间。
针锋相对早有积怨的两人,还是头一回正面交锋。
“此信是裴府的一位仆从撞见了裴今遥的秘密冒死写下几经辗转才到了臣的手上,信的内容或许可以作假那这张药方也会作假吗?”
他从信中抽出一张明显是誊抄而来的药方,崇祐帝好奇便让路大伴呈上来一观。
裴今遥眼皮突然一跳,默默收紧了手指。
“络石散、天仙髓、苍耳草、紫芝……”崇祐帝挑了几味药念了出来,扬了扬眉头,“有何问题?这些的确可作安胎之用。”
符洮点头又摇头,“确实是安胎方子,可这其中有不可与早米一同用的。”这时他才径直望进裴今遥的眼里,似笑非笑,“裴大人也有不了解的东西罢。”
“并无才是。”裴今遥皱着眉头轻声喃喃自语,医馆大夫开的药方她自然过目过。
“五籽草根。”符洮并非要制造悬念很快就解了众人的惑,“有破瘀之效,可五籽草茎却是安胎良药,很多大夫或许都不知道五籽草茎与络石散、蓝莲在一起食用并无大碍,可偏偏不能再与早米共用。
裴府所用的米皆是早米,令荆若真有身孕怕是早有不测。既无身孕,裴大人又为何多此一举?”
“臣有异议!”
不等裴今遥和崇祐帝做出反应,罗少卿忽然仗义执言,“此方真假难辨就连符大人所说的这位仆从是真的还是冒充的都很难说,况且哪有这么刚刚好之事,臣孤陋寡闻竟不知还有何物能与大米相冲,符大人居然如此博文广知连医师都不知道的禁忌都了如指掌,罗某实在是佩服佩服!”
符洮早有预料有人会这么说也是从容不迫回得滴水不漏,“启禀圣上,这是臣在一本古籍中得知的,古籍依旧保存良好若罗大人有几分兴致倒是可以抄录一本给你。”
“可这只能说裴大人的夫人并没有怀孕,还是不能说明他夫人是男子,他是女子这两件事吧。”
又有人站了出来,问出这话的官员既不偏向符洮也不偏向裴今遥,只是就事论事觉得逻辑不通。
不需符洮答复解惑,左侍郎就跳了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这不显而易见?她娶的若不是男子为何要假装怀有身孕,无非是她迫切需要用孩子来迷惑他人,好达成自己的目的。这难道还不足以暴露出她的狼子野心吗?”
罗少卿突然发声引得奉天殿内接二连三的冒出几个官员,目光犀利言辞不偏颇地指出他二人话里均有所漏洞。
裴今遥幽幽地叹了口气,随着她的叹气声还在争辩的几人纷纷住口,整个大殿静得只能听见风声。
“圣上,臣的确有罪。臣罔顾人伦忝受圣人的教诲也有负皇恩浩荡,撒下了弥天大谎……事到如今无法再隐瞒了,微臣娶的的确是位男子……”
不少官员的脸色都变了,左侍郎独一份的喜形于色,好像她承认了自己先前冠上的细作等罪名也能扣死了。他不禁去看符大人可这一看却发现大人他并无喜色;又毕恭毕敬地看了眼崇祐帝,发现圣上也并无怒色,心中一咯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这一番动作心绪的转变也只不过是在数个弹指一挥间,而裴今遥的下一句话也随之而来:
“臣心悦的从始至终都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