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孟若星似乎多了一点力量感。
她穿着一件男友风的衬衫,一条紧身牛仔裤,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带着一副墨镜,她看起来好像是刚刚晒过海边的太阳,而阳光的味道还没散干净。
孟若星见到吴裳也在,就直接说:“你替林在堂回的消息吧?”
“你怎么知道呢?”
“林在堂不会回我。他的自尊心比命重要。”孟若星说完就看向林在堂。
她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林在堂了。
有一天她在巴厘岛的海边小憩,突然察觉到林在堂好像还在她的身体里似的。她睁开眼发现身边是空的,心一瞬间就有些失落。
孟若星并非放不下林在堂,分开后她着实自在了一些日子。她身边先后有过几个男人,好的或坏的,各式不一的。这些男人都能勾起她的兴趣,但很快她的兴趣又都会消失。
每当这时,她都会回忆:她怎么跟林在堂维持的那么久的感情呢?那可是近十年。
林在堂坐在那里,低头看孟若星的卷宗。
“我不会骗你。”孟若星说:“让你那组机器转起来,三个月,一千五百万的货。虽然对你来说是小数目,但能解燃眉之急。”
“贴谁的标?”林在堂问。
“你别管。”
“盛唐的。”林在堂说完把文件丢到一旁,抬头看着孟若星。
“盛唐的又能怎样?”孟若星说。
“你要我们给盛唐代工?疯了吗?”林在堂说:“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
“你资金链断了别人看都不看你们。”孟若星哧一声:“你自己想好,你不接有的是人接。温州海洲多少小工厂,我随便就能攒局,给你是为了救你。”
吴裳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实在不愿这个订单丢掉,打断他们,说:“接。”
孟若星惊讶地看着吴裳。
林在堂也看着她。
吴裳接着说:“接。但不是我们生产。”她问林在堂:“你最快的拆装机速度是几天?”
“一天半。”
“接。”
她把林在堂拉到一边,小声说:“咱们一定要吃掉这笔订单。你听我的,机器拉到宋景家工厂去。以宋景家名义签合同,你按照业内的规定给他们5%。不仅这单要接,别的也接。国内的接,国外的也要接。你本来不是也在用新机器给国外代工吗?”
“宋景家愿意吗?”
“老宋巴不得。天上掉的馅饼,他们肯定愿意。”
孟若星在一边看他们有商有量,她不仅一次见识到吴裳的魄力,渐渐明白了林在堂的选择。他是对的,吴裳不同于别的女人。单单这份魄力和心胸,就是人间少有。
但孟若星多少年来养成的傲慢是不会消失的。她把吴裳的这种能力归结为改变生活的决心,来自底层人的决心。
吴裳不在乎孟若星的看法,只想解决问题。她当即给宋景打电话,让她跟她爸爸说。老宋做生意讲究一个圆通变通,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推走,马上同意了。
吴裳怕孟若星生变,问她:“什么时候签合同?你带章了吗?”
孟若星说:“两天后签?”
“不,现在签。”吴裳说:“我知道你们做这种掮客生意的公章很自由,能随便取出来。你要是没带,我陪你去取。”
“林在堂不能陪?”
“林在堂不会去。”吴裳说:“别人去。”
“别人去我不取。”
“那我去。”
吴裳说走就走,上了孟若星的车。
她闻到孟若星车上那蛊惑人的香水味,惊叹人与人的不同。孟若星忽然问她:“林在堂对你热情吗?”
“哪方面?”
“所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