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心微微摇头,握住刀鞘拿在身前,“不要了。”
“只要刀?”
“只要刀。”
“行,徐可心,你好样的。”
“……”
男人面色难看,不知是气她索要刀,还是气她只要刀。
徐可心缓慢摩挲镶嵌在刀鞘上的红宝石,低垂着头,不和他对视。
林昭明平复几次,才压下心间的烦躁,不耐道,“会用吗?”
徐可心缓慢摇头,又微微点头。
“刺肉,抽刀,放血。”她缓声道。
她未曾用刀杀过人,但知晓林昭明的随身佩刀极为锋利,削铁如泥,只要她能将刀捅进心口,便可杀人。
“不会用只说不会,你所说的,连刚学武的幼童都知晓。”
林昭明面色不耐,握住她的右手,将她的拇指按在刀柄尾端,合拢她的四指,“刀穗绑手,刀刃朝下。”
“只寻到机会,朝肝肠心胆均各捅一刀。”
“用力刺,别留后患。”
男人指腹的硬茧按在她的手腕上,随着刺刀的动作,不断摩挲她的手腕。
他只单膝跪地,低垂黑睫,缓声讲着。
好似怕她记不住,攥着她的手腕,牵引她的手,直接将刀刃抵在心口。
“谁伤了你,亦或欺辱你,你只拿刀捅向此处。”
忽得想到什么,林昭明抬头,直直看着她,“若我做了错事,惹你不快,你也这般做。”
男人眸色坦诚,眼底没有半分迟疑。
四目对视,徐可心看了眼手上的刀,用力抽回手,隐在袖中,“我不会伤你。”
“你别说得如此血腥。”
她只想要一把刀防身,亦或拿刀报仇,但从未想过拿刀伤害身边人。
毕竟刀只能割人血肉,却无法伤及心神。她所受的一切苦楚之中,最难以忍受的却是神伤。
蜷在他掌心之中的手缓慢退离,林昭明看着落空的掌心,缓声道,“我讲真的,若我之后惹你不快,你只杀了我就是。”
“我的整颗心如今都挂在你心上,若你厌烦我,我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话音一落,屋内也没了声音。
良久后,徐可心才轻叹一声,“昭明,若旁人以命相搏,把性命寄托于他人身上,我会说他情深。”
“可昭明不是旁人,你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我却在意。你将自己的性命视作儿戏,我不仅不会动容分毫,反而极为恼怒。”
“若你真得在意我,愿意把性命交给我,那我希望昭明好好活着。”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闻言垂下眉眼,不知再想什么,徐可心抬手,抚上他的侧脸,“以后勿要再随意提及生死了。”
男人沉默半晌,良久才不情愿似的嗯了一声,任由她抚着侧脸,没有推开她的手。
“不能只约束我,我答应你爱惜性命,你也要好好活着,不然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男人俯下身,埋首在她腿间,紧紧箍着她的腰,头也不抬闷声道。
复又过了良久,一个好字才传入男人耳中。
林昭明垂下头,将头埋得更深,只用力抱着女人的腰背,将她桎梏在怀中。
他尚且有公务在身,方才回府也是为了送林怀瑾一程,未在听雨阁停留太久。
待他走后,徐可心命人将猫的尸体取出来,埋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