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工一天,又到要去成衣铺熨布了,林秀水也会偷懒不想上工,她真佩服她姨母能一年有三百五十日能准时准点上工。
她基本掐点到的,早到早熨,工钱又不会多一文。
进了成衣铺大门,顾娘子喊住她,“阿俏,今日有十来条满裥裙要拿来熨。”
林秀水呆呆地将脑袋转过去,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吗?”
顾娘子不解:“不是你熨还有谁?这里有第二个人?”
天塌了,山崩了,水枯了,林秀水真想找个人帮她把天给顶起来。
“那个娘子,”林秀水努力给自己争取,“真就我一个人熨吗?褶子那么多,要先打理褶子,再熨重痕,平烫反熨,真的有些麻烦,这熨裙子绝大多数时间便费在这上头。”
而且她真的很想裁衣,缝衣,不只是每日枯燥地来回重复一个活。
顾娘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这雇人是得多出一份钱的,当然她也确实不想让林秀水以后只熨布,总有人要来接她的活。
“这样,”顾娘子拨动着算盘,算了下后道,“我叫小春娥二姐过来帮你,你看看人能不能用。”
林秀水高兴地直点头,她猛猛谢过一番顾娘子后,转头告诉小春娥这个消息。
“你是说,”小春娥一字一顿,“要叫那个有无比蛮力,一只手能把我拎起来,甩过来,甩过去的大春玲来熨布吗?”
“不如把我当布熨了吧…”——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都是凌晨十二点差不多更新,不好意思打乱时间了,等上夹后会恢复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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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3章奇怪的单子【三】
刚听大春玲这个名字的时候,林秀水很疑惑。
明明姐妹俩姓姚,怎么一个称大,一个叫小。
直到她看见大春玲,再也没有任何的困惑。
小春娥矮矮的,脸圆又小,而大春玲,个头高挑,脸有些方,右脸长颗黑痣,体格十分健硕。
她毫不夸张地想,大春玲能一手抡起一个林秀水。
小春娥蹑手蹑脚走到林秀水身后,戳她后背怂兮兮地说;“瞧见了没,我们俩再多两个也打不过她。”
林秀水却仍有点不敢相信,手指来回在两人身上转圈,“你们真是姐妹?”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小春娥说:“是前世的冤家。”
大春玲简短地回:“屁话。”
林秀水哈哈大笑,“怪我,怪我,玲姐儿不如先跟我打理下褶子。”
由于大春玲十六岁,比林秀水要大上些,她也不好直呼大名。
小春娥跺脚,“阿俏,你怎么不叫我娥姐儿,呸,好难听,那娥妹儿”
她放弃,“算了,我还是继续我的烧火大业去吧。”
林秀水失笑,又问大春玲,“玲姐儿,你从前有没有熨过布?”
“没熨过,炙过肉算不算,”大春玲说,“我炙的肉正反一个色。”
“那很好吃了,”林秀水脱口而出,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咳了声,“我是说熨布跟炙肉差不离,肉和布都不能焦,焦了那真是罪过。”
林秀水边走边说:“当然你炙肉前肯定要先挑,再洗,后切,最后烤,熨布也一样,先挑要熨的布或是衣裳,摸一摸,知道是什么布。”
她走到要熨的满裥裙前,用手捏起裙角揉了揉,“像这种裙子是细葛做的,质地轻,很容易吸水,所以在打理褶子时,手要轻,按压重的话,很容易留痕,当然留了痕也不打紧,用其他布沾水再熨熨平整。”
“而且葛布织的花纹,是有明显凸纹的,这种横向的凸纹,在上褶时便得注意对齐整,没对齐,熨的时候会歪。”
林秀水旁的不担心,最担心大春玲的力气,熨布得轻细,不宜重手重脚。
大春玲有自己一套问法,“要多轻,是做鸡丝签剥鸡丝那样轻,还是腌鱼用盐和红曲抹面那样轻,或是做面棋子揉面那样轻?”
“我剥鸡丝手最轻,揉面手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