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靠近,两名土著守卫就面色不善地迎来,拿着石头做的长矛指着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神情激动。
桑非晚看着李圭:“李叔,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李圭挠了挠头,黝黑的脸颊泛起红意:“这……我们往常只在岸边修船,从没进过村子。”他往前挪了半步,试着比画手势,“我们是来……来找人的。”
土著的吼声更急了,其中一个往前踏了两步,长矛几乎要碰到李圭的鼻尖。
完蛋,居然忘记了语言不通这件事!
正当桑非晚正想拉着两人往后退,却听见临渊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那些音节桑非晚一个也听不懂,却莫名觉得好听。
那两个激动的土著竟慢慢停了手,握着石刀的手臂垂了下去,眼神里戒备少了些。
桑非晚这才反应过来临渊说的是土著的语言,只是嗓音太好听,让她一时没分辨出来。
那两名土著守卫交换了个眼神,眉头还皱着,嘴里的嘟囔声却低了下去,像是在琢磨临渊话里的意思。
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守卫突然提高了声调,指着他们三人哇啦了几句,语气里仍带着浓浓的戒备。
临渊听完,只是微微颔首,抬手往沙滩的方向指了指。他说话时语速放缓了些,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上扬,像是在耐心解释什么,偶尔还会偏过头,目光扫过桑非晚和李圭。
刀疤守卫突然转身对着村子深处喊了一嗓子。没过多久,一道矮小的黑影从栅栏后窜了出来,是个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土著少年,赤着脚,脚踝上系着串贝壳,跑起来哗哗作响。
土著少年听完守卫的吩咐,往沙滩方向瞥了一眼,突然猫下腰,像只猎豹般窜进了树林,眨眼就没了踪影。
众人耐心等着,守卫仍旧戒备着他们,李圭搓着手来回踱步。桑非晚看向临渊,他正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侧脸在夕阳的照映下泛着柔和的光,睫毛很长,像只停着的蝶。
不知过了多久,哗哗的贝壳声从林子里传出来。少年跑回来了,额头上挂着汗珠,冲到守卫面前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还特意拍了拍胸口,像是在保证自己说的是实话。
刀疤守卫的眉头渐渐松开了,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敌意淡了不少,只是仍拦在栅栏前,没要让路的意思。
桑非晚只好问唯一的明白人:“临渊,现在什么情况?”
“村里前些日子丢了件重要的东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晚风的凉意,“守卫怀疑所有陌生人。我刚才解释了我们刚靠岸,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刚去沙滩的少年,应该是去确认船是不是新停的。”
桑非晚点头,继续问道:“那有让我们进村的办法吗?”
临渊漫不经心一笑,眼角微微上扬,“他们说村里的青壮年都去搜山了,家里囤的食物快见底了。”他往船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轻快,“送点吃的,应该就能换进村的资格。”
李圭在旁边一听,立刻拍着胸脯道:“这好办!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船上去取!”
李圭说着就往船的方向走,桑非晚不忘叮嘱了一句:“李叔,带一百斤鱼,最好再加些稻米。”
李圭应着跑远了,没过多久,就见他领着几个人回来了,打头的是余或,正一脸心疼地挑着两只木桶,桶沿还往下滴着水。
“你们这群强盗!”余或一见到他们,就没好气地嚷嚷,“一开口就刮走我半个仓库!”
桑非晚连忙上前,帮他扶了扶扁担,笑着说:“余大厨放心,等这事办完,我亲自下海给你捞,保证补满库存!”
余或这才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了些。几人把鱼和稻米送到栅栏前时,刀疤守卫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凑到同伴耳边嘀咕了几句,说话的调子都轻快了不少。他们看向桑非晚一行人的目光里,戒备消了大半,主动上前接过了木桶。
一个穿麻布长袍的老者从村子里走出来,接过食物后,朝守卫们点了点头。刀疤守卫这才上前一步,指着临渊说了句什么,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在提条件。
临渊听完,微微挑眉,用土著语回了几句,语气不软不硬。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几句,刀疤守卫的脸色变了又变,看了眼麻布长袍的老者的脸色后,终于狠狠跺了下脚,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往旁边让开了半步。
临渊拉上桑非晚:“可以进村了,但是只能两个人,李叔你在村口等我们吧!”
桑非晚忙让临渊组了个队,将李圭组进来,这样子才能掌握彼此的状态。
李圭被拉进队后,多了种奇妙的感应,能够模糊地感知其他二人的状态,对着临渊感叹道:“早早听闻异邦人有通感之术,今日才算开眼。”